退路已被彻底封死。
身后是汪家人冷酷的驱赶,特制的声波、符文与那诡异的银色粉末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将狭窄的通道变成了绝地。
前方,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洞口,幽暗,深邃,散发出比陵墓任何地方都更加浓郁、更加原始的恶意与吞噬欲望。
那气息如同活物,带着冰冷的黏腻感,缠绕上每个人的皮肤,试图钻入毛孔,冻结血液。
没有选择。
张起灵将游佳萤紧紧护在身后,黑金古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决绝的冷光,他第一个迈步,踏入了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口。
黑瞎子紧随其后,墨镜下的脸庞前所未有地紧绷,手中的短刺蓄势待发。
解雨臣、吴邪和王胖子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悸与决然,深吸一口那令人作呕的腥甜空气,咬牙跟上。
一步踏入,仿佛跨过了某个无形的界限。
外界通道里那些令人烦躁的声波、符石的爆炸声,似乎瞬间被隔绝了,变得遥远而模糊。
然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庞大的死寂。
这种死寂并非没有声音,而是所有的声音,包括他们自己的心跳、呼吸、甚至是血液流动的声音,都被放大了无数倍,然后又诡异地被某种力量吸收、消弭,最终只剩下一种低频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或者说是来自远古时空的……脉动。
“咚……咚……咚……”
如同一个沉睡巨人的心跳,缓慢,沉重,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回荡在这片巨大的空间里。
手电光柱迫不及待地射向前方,试图驱散这吞噬一切的黑暗。
然而,光线在这里似乎也变得沉重而粘滞,无法像在外面那样肆意延展。
光柱艰难地穿透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勉强勾勒出这个空间的轮廓。
这是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地下穹窿。
其规模,甚至超过了云顶天宫最宏伟的地宫。
目之所及,看不到边际,上方是无限高的、沉浸在纯粹黑暗中的穹顶,仿佛连接着地狱的顶层。
下方,是无底的深渊,只有冰冷的、带着硫磺和腐臭气息的微风从下方倒卷上来。
而他们的立足之地,是一条从洞口延伸出去的、宽约十丈的黑色石桥。
石桥不知由何种材料制成,非金非石,触手冰冷刺骨,上面布满了粗糙而古老的刻痕,像是某种无法理解的文字或图案。
石桥横跨无底深渊,笔直地通向这片巨大空间的唯一中心——
那里,悬浮着一座岛。
一座由无数巨大、粗糙的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锥形的人工岛屿。
岛屿的底部隐没在下方的黑暗深渊中,看不到支撑,就那样违背物理法则地,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
而岛屿的顶端,平坦如镜,矗立着他们此行的终点,也是陷阱的最终核心——
一座祭坛。
一座巨大无比、风格原始而狰狞的黑色祭坛。
祭坛的基座呈圆形,直径目测超过百米,由无数块切割并不规则、但严丝合缝的巨型黑石垒成,石质与脚下的石桥相同,却更加幽暗,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
祭坛的侧面,并非光滑的平面,而是雕刻着无数密密麻麻、扭曲蠕动、令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眩的浮雕。
那些浮雕的内容,与外面壁画类似,但更加具体,更加疯狂!描绘着无数种族、不同时代的人类,甚至还有一些非人的智慧生物,在以各种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残酷方式被献祭、被肢解、被吞噬的场景。
他们的痛苦、恐惧、乃至一丝扭曲的虔诚,都被雕刻得淋漓尽致,仿佛能听到那些跨越了万古时空的凄厉哀嚎。
祭坛的顶端,是一个相对较小的平台。
平台的地面上,用一种暗红色的、仿佛由凝固的血液和某种金属粉末混合而成的颜料,刻画着一个庞大到覆盖整个平台、复杂到超越人类心智理解极限的巨型符文阵列!
那符文并非任何已知文明的文字,它们由无数扭曲的线条、尖锐的角度、不规则的螺旋和仿佛活物眼睛般的符号构成,彼此纠缠、嵌套、循环,形成了一个自我封闭、却又在不断缓慢运转的诡异系统。
暗红色的光芒在符文的沟壑中如同血液般缓缓流淌,散发出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能量和一种亵渎生命的邪恶意志。
而这一切——巨大的悬浮黑石岛,狰狞的浮雕祭坛,流淌着血光的邪恶符文——都仿佛只是为了衬托,为了供奉那位于祭坛最中心、符文阵列能量汇聚点上方的……“存在”。
那是一团……“东西”。
它悬浮在离祭坛平台约十几米的半空中,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不断翻滚、扭曲、膨胀又收缩的浓郁暗影。
它的大小难以估量,时而收缩如房屋,时而扩散如乌云,仿佛存在于另一个维度,只是将自身的投影勉强投映在这个空间。
这团暗影的核心,是比周围黑暗更深邃、更绝对的“黑”,仿佛连“无”这个概念都能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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