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深处漆黑如墨,煞气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墨汁,即便有《异闻手札》的三色护罩抵挡,沈砚三人仍能感受到刺骨的阴寒,护体灵力被煞气不断侵蚀,消耗速度远超预想。
“这地底的煞气,竟比地面浓郁十倍不止。”林惊鸿握紧青色长剑,剑气在周身流转,补充着护罩的防御,“祭坛的根基定然就在煞气最核心的地方,只是这裂缝深不见底,我们已经向下走了近百丈,还未到尽头。”
苏媚指尖凝出一缕狐火,微弱的红光在前方摇曳,照亮了周围的岩壁。岩壁上布满了与地面祭坛相同的黑色符文,符文闪烁着幽光,正不断吸附着裂缝中的煞气,顺着岩壁的纹路流淌,如同黑色的血液。“这些符文是连通的,整个地底都被布下了大阵,祭坛只是表面,真正的核心藏在更深处。”
沈砚低头看向《异闻手札》,手札页面上的金色文字不断闪烁,似乎在与岩壁上的符文产生共鸣。“手札在感应地底的能量源,跟着它的指引走,应该能找到祭坛核心。”
三人继续向下深入,又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轰鸣声,伴随着浓郁的煞气波动。《异闻手札》的光芒愈发炽盛,封面的三色纹路流转不息,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加快速度。
穿过一道狭窄的石缝,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这是一座巨大的地底宫殿,宫殿由黑色巨石砌成,占地数十亩,殿顶悬挂着无数散发着幽光的骷髅灯笼,照亮了整个大殿。大殿中央,矗立着一根直径数丈的黑色石柱,石柱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正是引煞祭坛的根基。石柱顶端连接着地面祭坛,源源不断的煞气从石柱底部涌出,顺着符文向上流淌。
而在石柱前方,一道黑色的身影背对着他们,静静伫立。身影周身萦绕着浓郁的煞气,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仅能看出大致的人形轮廓。听到脚步声,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看清对方的面容时,沈砚三人瞳孔骤缩,满脸震惊。
那是一张与崔珏有七分相似的脸,同样的俊朗挺拔,却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邪与冷漠。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幽冥官服,官服上绣着诡异的黑色纹路,与玄煞身上的邪纹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双目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丝毫神采,仿佛两颗深不见底的黑洞。
“你是谁?为何与崔判官长得如此相似?”沈砚握紧破邪剑,三色光芒暴涨,警惕地盯着对方。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声音沙哑而熟悉,正是之前在地面上听到的那个声音:“沈砚,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竟然能找到这里。至于我是谁……你可以叫我崔夜。”
“崔夜?”林惊鸿眉头紧蹙,“你与崔判官是什么关系?引煞祭坛是你布下的?”
“关系?”崔夜冷笑一声,周身煞气涌动,“我与他本是同源而生,他是幽冥正道的象征,而我,是幽冥最纯粹的阴邪之力所化。万年前,上古大能将我封印在此地,想用幽冥煞气滋养我,待我成熟后,便吞噬我,以此巩固三界屏障。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我竟在封印中觉醒了神智,还掌控了幽冥煞气之源。”
沈砚心中一动,看向《异闻手札》,手札自动翻开,页面上浮现出一行行金色文字,印证着崔夜的话:“上古时期,幽冥煞气过盛,威胁三界安危。上古大能取幽冥本源之力,分化出正、邪二体,正体为崔珏,执掌冥府,镇压煞气;邪体为崔夜,被封印于黑风岭地底,以煞气滋养,待其成熟后,由崔珏吞噬,永绝后患。”
“原来如此。”苏媚脸色微变,“你不甘心被吞噬,所以布下引煞祭坛,想要贯通幽冥煞气之源,挣脱封印,颠覆三界?”
“颠覆三界?”崔夜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不甘,“我只是想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万年来,我被封印在此地,日夜承受煞气侵蚀之苦,而崔珏却高高在上,执掌冥府,受三界敬仰。凭什么?凭什么他是正道,我就是邪祟?”
他猛地抬手,黑色石柱上的符文光芒大盛,浓郁的煞气从石柱底部涌出,凝聚成数道黑色锁链,朝着沈砚三人缠来。“今日,我便先杀了你们,再出去取崔珏的狗命,让三界看看,谁才是幽冥真正的主宰!”
“狂妄!”沈砚一声怒喝,破邪剑劈出一道三色剑气,斩断迎面而来的黑色锁链。“你不过是幽冥阴邪之力所化,却妄图颠倒黑白,危害三界,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斩了你!”
林惊鸿与苏媚同时出手,青色剑气与红色狐火交织在一起,朝着崔夜攻去。崔夜周身煞气暴涨,形成一道黑色护罩,挡住了两人的攻击。他抬手一挥,无数黑色煞气从地面涌出,凝聚成数十道煞气利刃,密密麻麻地朝着三人射来。
沈砚将《异闻手札》高举过头顶,三色光芒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幕,挡住了所有煞气利刃。“林兄,苏媚姑娘,他的力量源自幽冥煞气之源,普通攻击对他无效,唯有以三界同源之力,才能重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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