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堡垒中心一片相对开阔的石板地,停在一栋相比其他石屋更为高大、却也难掩陈旧的主屋前。这便是严家堡的核心,堡主府邸。
二堡主严虎率先跳下马车,对车厢内道:“青儿,你跟我进去将你父亲叫出来。阿包,你背上仙人,跟上。”
早有家丁听到动静通报了进去。还没等他们走到门口,一个身形比严虎更为魁梧、面容方正、但眉宇间锁着深深愁绪的中年汉子已急匆匆地迎了出来,正是严家堡堡主严龙。他一眼看到安然无恙的儿子,脸上刚露出一丝欣慰,目光随即扫向队伍后方,却发现与去时并无两样,没有期盼中的粮车或任何满载的迹象。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二弟……这……一点物资都没要到么?”他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
“大哥!”严虎却是精神一振,抢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兴奋,“没要到物资,但我们遇到了仙人!”
“仙人?”严龙眉头立刻拧紧,狐疑地打量着自己的弟弟,又看了看跟在后面、同样面带异样光彩的儿子,最后目光落在阿包背上那个被毛毯裹着、只露出侧脸、一动不动的人影上,“二弟,你们莫不是……急糊涂了?还是路上冻坏了脑子?”
“大哥,此事千真万确!我们进去说,进去再说!”严虎生怕在门口说不清楚,连忙搂住兄长的肩膀,半推半拉地将严龙带进了屋内。严青以及背着姜风的阿包也紧随其后。
大厅内,火塘里燃烧着几根耐烧的硬木,带来些许暖意,却驱不散屋内的寒意与沉闷。姜风被放在一张铺有兽皮的木塌之上,严虎快速将路上如何发现姜风、如何确认其异常、以及姜风用“神念”传音等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严龙听完,脸上的疑色并未完全消退。他走到阿包面前,仔细端详着被轻轻放在一张铺着兽皮的木榻上的姜风。此人虽然气色奇异,但怎么看都只是个无法动弹的重伤之人。
“这位……就是你们说的仙人?”严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
“严堡主,‘仙人’之称愧不敢当。贫道不过一介求道之人罢了。”姜风的神识传音适时响起,清晰平稳,直接传入严龙脑海。
严龙浑身一震,眼中惊疑之色更浓:“这……这是……腹语术?还是什么江湖秘术?”他行走北地多年,也曾听过一些奇人异士能用特殊方法发声,并非真的仙法。
“大哥!”严虎急了,连忙道,“我可是先天武者,气息感应还是有的!这绝非腹语术!那声音是直接响在脑子里的!而且,仙长……呃,道长他躺在雪地里,周身三尺无雪,身体温热异常,这如何作假?”
听到弟弟搬出先天武者的感知,又回想起二弟从不妄言的性子,再看看如今严家堡已是山穷水尽、再无他路可走的绝境,严龙心中的天平终于倾斜。他猛地一咬牙,不再纠结真假,对着木榻上的姜风,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
“严家堡堡主严龙,拜见仙长!严家堡如今遭逢天灾,危在旦夕,百余口性命悬于一线!恳请仙长大发慈悲,救我严家堡一救!”
随着严龙跪下,大厅内的严虎、严青,以及阿包和其他几名闻讯赶来的核心族人,也齐刷刷地跪倒一片,声音带着绝望中的最后希冀,此起彼伏:
“请仙长救我严家堡一救!”
“请仙长救我严家堡一救!”
看着眼前黑压压跪倒一片、面黄肌瘦、眼中却燃烧着最后求生之火的人们,姜风心中也是一叹。
“唉……都起来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乏,“困难之处,贫道之前已与二堡主说明。若能力所及,定当相助。只是……贫道如今身受重伤,法力十不存一,动弹尚且不得,你们……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多谢仙长!只要仙长肯垂怜,便是天大的恩德!”严龙听闻姜风没有直接拒绝,已是感激涕零,连忙带头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起身,目光殷切地望着姜风。
“说说吧,你们具体遇到了何种困境?”姜风问道。
严龙深吸一口气,将严家堡面临的绝境娓娓道来:“禀仙长,我等所受,实乃天灾啊!我严家堡地处天藏冰原东缘,虽一年之中有近半年是严冬,但往年总有近半年的温暖时节,可供耕种、放牧、狩猎,勉强维持生计。可自前年开始,这天……就变了!”
他语气沉重,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愤:“大雪几乎未曾长时间停歇!便是所谓的‘夏日’,也是寒风刺骨,冰雪不化!连续两年,田里颗粒无收,草场被深雪覆盖,野兽也稀少了许多。我们只能坐吃山空,消耗往年积攒的存粮。如今两年过去,存粮已然见底,可这鬼天气,却丝毫不见好转的迹象!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月,堡内便要断粮,届时……唉!”他再次深深一揖,“恳请仙长施展仙法,改换天时,或赐下仙粮,救我严家堡上下百余口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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