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比达博山地下,蓝C总部核心大厅。
空气中那种洁净到令人窒息的味道似乎变得更加浓重了。
面对陆修的质问,站在一旁的石井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被拆穿的尴尬。他只是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斜的西装领带,脸上挂着那种经过千百次练习的标准职业微笑。
仿佛他们讨论的不是活人解剖,而是一次普通的商务谈判。
“陆修先生,您的用词太严厉了。”
达尔文博士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脸上不仅没有被揭穿阴谋的恼怒,反而流露出一丝学者特有的耐心,仿佛在给无知的学生讲解课题。
“这并不是伤害,而是……必要的数据回收。”
达尔文伸出修长的手指,隔空指了指陆修胸口那枚温润的殷墟古玉璜。
“这块玉,蓝C实验室早在三十年前就得到了。但在我们手里,它只是一块死气沉沉的石头,无论输入多少能量,它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像那只‘长生盏’一样。”
达尔文的目光转向苏明月,眼神中带着一种观察实验动物般的慈悲:
“直到苏女士出现。作为投资人,她在参观时偶然触碰了它,监测仪竟然跳动了。于是,我们将这块玉赠送给了苏女士。”
苏明月猛地抬头,瞳孔颤抖。她一直以为那是她作为顶级合伙人的尊贵待遇,是她商业帝国的护身符。
“你们……是故意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挤出来。
“当然。”
达尔文微笑着点头,“那是一次长达十年的测试。事实证明我们是对的——在你手里,它真的活了,它甚至反哺了你的精神,让你精力充沛地构建了商业帝国。”
“这也验证了我们的猜想:这些东方的神器,有着极其苛刻的生物锁。必须由具备特定东方基因图谱的人,才能激活它们。”
达尔文摊开双手,仿佛在展示一项伟大的发现:
“所以,这次在巴塞罗那,我们才让那位伯爵沿用了同样的筛选逻辑——寻找新的有缘人。而陆修先生,您不仅激活了酒杯,甚至还带着这一块已经完美适配的古玉回来了。”
他看着苏明月,语气诚恳得令人作呕:
“苏女士,现在古玉回来了,作为第一代‘适配者’的你也来了。我们需要研究一下,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它会改变你的大脑结构?这种变异是否可复制?”
达尔文指了指那间摆满仪器的房间,语气轻松:
“请放心,做实验不会死的。我们只是需要切开一些组织,抽取一些体液,对比一下数据。这只是……深度的配合研究。”
“配合……研究?”
苏明月死死抓着通道的门框,指甲在金属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看着那些闪烁着寒光的骨锯,看着达尔文那张虚伪的脸,又看着那个曾被她视为盟友、此刻却在看戏的石井隆。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
没有什么象牙塔,也没有什么新世界。
在这些疯子眼里,她从来不是叱咤风云的商界女王,也不是什么“金主”或“合作伙伴”。
从几十年前她戴上那块玉开始,她就是一只被圈养在笼子里的、甚至还要自己掏钱买饲料的……小白鼠。
“混蛋……”
苏明月浑身颤抖,那张平日里保养得宜、高傲冷艳的脸,此刻因为极致的羞愤和绝望而变得扭曲。
“在进化的车轮面前,个人的牺牲是必要的。”
石井隆站在远处,耸了耸肩,补上了最后一刀,“苏女士,你应该感到荣幸。毕竟,这可是你梦寐以求的‘永生’之路。”
“这就是你的遗言?”
陆修突然开口,打断了石井隆的嘲讽。
还没等石井隆反应过来,陆修放在身侧的手指猛地一勾。
万物蓝图,过载。
那并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针对房间中央那座精密的双螺旋光液雕塑。那个负责维持整个大厅恒温、恒湿、恒压的核心循环泵,其内部的一颗微小螺母,在陆修的蓝图视野中被瞬间抹去。
崩坏,往往只需要一个支点。
“嗡——!”
刺耳的警报声还没来得及拉响,那座雕塑内部的高压泵瞬间炸裂。淡蓝色的冷却液混合着高压气体,像一枚爆开的深水炸弹,瞬间席卷了整个大厅。
白色的烟雾和液体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抓住他!”达尔文博士的吼声终于失去了那种从容的优雅。
混乱中,陆修像一头猎豹般冲了出去。他没有扑向达尔文,也没有管石井隆,而是借着烟雾的掩护,一把抄起了放在展台上的那只青铜酒杯——长生盏。
紧接着,他一个滑步冲到呆若木鸡的苏明月身边。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此刻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甚至还没从被当作“小白鼠”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不想死就跑!”
陆修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苏明月被这股蛮力拽得一个踉跄,高跟鞋差点崴断。痛感让她瞬间清醒了一点,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尊严,她咬着牙,跌跌撞撞地跟着陆修冲向还在敞开的液压升降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