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趁机扑向第四具,手指抠进铠甲缝隙,想拔出银针。可针扎得太深,他用力一拽,反被震得虎口崩裂,整个人撞墙弹回。
“拔不动!”他骂道,“这针连骨头都焊死了!”
陈九渊冲上前,铃铛砸地,三声残响逼退两具。他蹲到倒地的傀儡旁,掰开手掌——掌心空了,但指缝里卡着一点碎布,深灰色,带着符纸烧过的味道。
他认得这布。
疯道常穿的那种。
“操。”他捏着布片站起身,“这些人……是失踪的赶尸人?”
阿箐喘着气,用断笔在地上描摹刚才那道波浪线:“不止是赶尸人。你看这走向——”她笔尖一顿,画出一个弧,“像不像‘归途引魂阵’的起手式?”
陈九渊盯着地面。
那线条歪歪扭扭,可越看越眼熟。他忽然想起树妖临死前哼的那几句《走阴调》,调子就是顺着这种轨迹走的。
“你是说……”他抬头,“这阵法本来是引魂回家的,现在被反过来用了?”
“对。”阿箐咳了一声,“正常是亡魂顺着阴线走回地府,现在是活人的魂被绑着,往地底送。”
小七靠着墙,忽然开口:“你还记得玉佩上的字吗?”
“陈氏……行……”陈九渊摸出玉佩,“后面没了。”
“你爸姓陈。”小七看着他,“你家是赶尸世家。这块玉,说不定是你祖上传下来的信物。”
陈九渊没说话。他握紧玉佩,闭上眼,让九幽铃贴在掌心。灰白视野缓缓展开,玉佩上残留的执念像一根极细的线,从断裂处延伸出去,指向甬道深处。
一道阴线。
微弱,但清晰。
“找到了。”他睁开眼,“还阳井不在上面,是在最底下。”
阿箐抬头:“你怎么知道?”
“这玉。”他扬了扬手,“它记得路。”
小七啐了一口:“那你打算怎么下去?前面五具铁疙瘩堵着,后面塌了,咱们仨加起来还不如一只瘸狗能打。”
陈九渊没答。他盯着那道阴线,忽然发现不对劲——线是直的,可每隔一段,就会轻微扭曲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扯偏。
他低头看铃。
铃身的纹路在灰白视野里泛着微光,那些古老的刻痕,竟和玉佩断裂处的纹路隐隐对应。
“不是它记得路。”他喃喃,“是它在回应什么。”
阿箐挣扎着爬过来,用断笔顺着阴线方向在地上画了一段。笔尖刚停,她突然皱眉:“这走势……和墓室顶上的符咒重合了。”
“哪一段?”陈九渊问。
她用笔尖点了个位置:“这里。如果把顶上那些符连起来,刚好是个倒三角,尖朝下,和这阴线终点对上了。”
小七眯眼:“倒三角?那是镇魂压魄的格局,一般用来封东西。”
“不是封。”陈九渊盯着玉佩,“是引。”
他忽然想起秘录里那句血字:“断脉者归位,井开一线。”当时以为是陷阱,可现在看,或许真是线索。
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四具傀儡立刻感应到,齐步逼近。
他没停,继续走,铃铛在掌心发热。每走一步,玉佩上的阴线就亮一分。离得越近,那股牵引感越强,像是底下有东西在叫他。
“你疯了?”小七喊,“它们要动手了!”
“我知道。”陈九渊停下,转身面对三人,“你们信我一次。”
他举起铃铛,咬破指尖,将血涂满铃身。这一次,不是为了施法,而是为了让铃和玉产生共鸣。
血落铃上。
刹那间,玉佩剧烈震动,阴线骤然拉直,指向甬道尽头。
就在那一瞬,所有傀儡眼窝里的绿火同时暴涨,齐声低吼,额心银针疯狂震颤,像是有股更强的力量正从地底涌上来,要彻底接管它们。
陈九渊站在原地,铃铛高举,玉佩紧握,灰白视野里,那道阴线如刀锋般劈开黑暗,直指地底最深处。
阿箐撑着石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小七突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陈九渊身后。
“你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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