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一块厚重的墨色丝绒,将整个暗火基地包裹得密不透风。卧室内,只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得仿佛融化的蜜糖,将交缠的呼吸与心跳都染上了一层暧昧的暖意。
连续三次的极致欢爱,像是抽走了我全身的力气,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的慵懒。我像一只被抽去骨头的猫,整个人都瘫软在夜磷枭坚实而温热的胸膛上,连指尖都懒得动弹一下。空气中还残留着缱绻过后的靡靡气息,与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让我无比安心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突如其来的空虚感从胃里传来,咕噜噜地叫了一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我动了动,将脸颊在他汗湿的胸口蹭了蹭,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娇憨:老公……我饿了。
头顶传来他一声满足的轻笑,那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透过我的耳廓,一直传到心底,酥酥麻麻的。他的声音里满是餍足后的沙哑与宠溺:都怪我……
一个轻柔的吻印在我的额头,带着滚烫的温度。他小心翼翼地从我身上退开,动作轻缓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随着他的离开而降下几分,我不由得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迅速地套上长裤和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回过头,见我眼皮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本已迈开的脚步又顿住了。他走回床边,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指尖轻柔地抚过我的脸颊,那微凉的触感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
别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至少等我回来,嗯?
不等我回答,他又补充道,声音里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安:“不然我会担心你是不是因为太累,不想见我才睡着的……”
话一出口,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英挺的眉峰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仿佛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态。但那抹情绪转瞬即逝,他又恢复了温柔的表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快步走出房间。那脚步声比平时急促了许多,泄露了他想尽快回到我身边的迫切心情。
我看着他消失在门后,心里泛起一丝柔软的甜意,轻轻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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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磷枭关上卧室门的瞬间,脸上那刻意维持的温柔便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深沉的情绪。他穿过宽阔的客厅,整个七层都是他的私人领域,此刻却显得空旷而冰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基地的森严轮廓和远处无尽的黑暗,那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一个由权力,阴谋和杀戮构筑的冰冷王国。
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卧室里那片温暖的光,以及光下那个属于他的女孩。她说她饿了,声音软得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心脏。
他拉开巨大的冰箱门,冷白的光照亮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那双颠倒众生的桃花眼里,此刻没有了平日里的算计与阴鸷,只剩下一种近乎茫然的怔忪。他刚才说了什么?担心她因为太累而不想见他?这种患得患失的,近乎卑微的情绪,是他二十六年来从未体验过的。他,夜磷枭,暗火的绝对主宰,竟会害怕一个女孩因为疲惫而闭上眼睛。
他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他想起自己最初接近她的目的探究她能抵抗的秘密。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狩猎,他伪装成无害的,收敛起所有锋芒,像个最优秀的猎人,耐心十足地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狩猎的本质就变了?
是从她第一次在食堂笨拙地维护他开始?还是在他为她挡开张扬那只不规矩的手时,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依赖?又或者,是在他笨拙地将那个用子弹壳打磨的粗糙戒指套上她指尖,却从她亮晶晶的眼眸里看到了全世界的时候?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团来自黑夜的磷火,本该焚尽一切,如今却只想为她一人燃烧。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些方便加热的精致餐点,动作迅速地放进微波炉。等待的几十秒里,他靠在冰冷的操作台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京大实验室那场爆炸的资料。调查报告里冰冷的文字描述着那场事故的惨烈,而她刚才却轻描淡写地说:命大,没被炸死。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阵后怕的寒意从脊背升起。如果……如果她没有那么呢?这个念头让他呼吸一窒。他将永远不会遇到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沈璃的女孩,能让他的世界从一片漆黑中,透进唯一的光。
的一声,微波炉停止了运转。夜磷枭回过神,立刻端出食物,那温热的触感仿佛能驱散他心底的寒意。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捧着那份温暖,快步走回卧室,走回他唯一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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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轻轻推开,前后不过十分钟,他就捧着食物回来了。他的步伐轻快却又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屋内的宁静。当看到我还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望着他时,他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真实而灿烂,瞬间点亮了他深邃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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