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骑着电动车在街道上飞驰，晨风裹挟着早餐摊的香气扑面而来。昨夜与郝腾畅饮的快意还未消散，口袋里手机时不时震动，是郝腾发来的汽修店日常吐槽，字里行间满是鲜活的生命力。拐进熟悉的巷子时，老旧居民楼斑驳的墙皮在阳光下显得愈发寒酸，可他看着这住了多年的地方，心中却涌起一股别样的底气。
推开出租屋的铁门，霉味混着汗酸气扑面而来。钱程皱了皱鼻子，将沾着烤串油渍的T恤和工装一股脑丢进脚边的塑料盆。水龙头哗哗作响，他用力搓洗衣服上的污渍，肥皂泡在指间越积越多，恍惚间竟觉得这重复的动作都带着某种仪式感——过去的自己总在为省水费发愁，如今却能毫无顾忌地放着水，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
拧干最后一件衣服，钱程抖开床单上的褶皱。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晾衣绳上跳跃成金色的光斑。他望着这简陋的屋子，突然想起郝腾在大排档说的那句以后咱住五星级酒店，忍不住笑出声。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惊飞了窗台的麻雀。
揣上手机和现金，钱程大步走向房东的屋子。二楼的铁门虚掩着，屋内传来电视剧嘈杂的声响。他抬手敲门，喊了声：王姐！
门吱呀一声打开，房东王姐裹着碎花围裙探出头，看到是他，脸色瞬间沉下来：钱程，这个月房租......
王姐，我知道。钱程扬了扬手中的钞票，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他随手抽出两沓钱，重重拍在门口的矮柜上，这是两千块，这个月和下个月的房租。多的就当给您买茶喝的小费。
钞票整齐的叠放，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王姐的眼睛瞪得溜圆，目光在钱程和钞票之间来回打转，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程，你这......哪来这么多钱？
王姐，您就别管了！这对我来说就是小钱。钱程双手插兜，挺直了腰板，往日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就是想让您知道，以后房租，一分都不会少。
王姐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讨好的笑，伸手就要去拉钱程的胳膊：哎哟，小程啊，我就知道你有出息！之前催你房租也是没办法，姐也是要过日子......她的声音突然压低，眼神暧昧地上下打量着钱程，你要是哪天不想送外卖这么辛苦了，跟姐说，姐认识不少老板，保准让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钱程浑身不自在，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干笑着搪塞：王姐，我就喜欢送外卖，自由！他瞥见王姐还想再说什么，赶紧摆了摆手，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转身跑下楼梯时，钱程听见身后传来王姐和邻居八卦的声音：你看见没？小钱突然阔气起来了......他脚步不停，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曾经在这栋楼里，他连走路都不敢抬头，生怕撞见催租的王姐，如今却能挺直腰杆，把钱拍在桌上。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比喝了最烈的酒还要畅快。
回到出租屋，钱程瘫倒在床上。手机适时震动，是系统提示音：检测到宿主完成首次主动支付大额费用成就，奖励50积分！当前积分：330/400。淡蓝色的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他盯着那跳动的数字，突然想起积分商城里的电动车修复卡。还差70积分，就能把陪伴自己多年的旧车复原了。
窗外传来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钱程起身拉开窗帘。楼下的空地上，几个孩子正追着皮球奔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生活好像真的在慢慢变好。从天台救下郝腾，到在大排档畅饮结为兄弟，再到今天挺直腰杆交房租，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而有力。
天刚蒙蒙亮，钱程正蹲在院里啃油条，手机突然炸响。“派出所的，你那辆银灰色电动车找到了，小偷也逮着了。”他嘴里的油条“啪嗒”掉在地上，手忙脚乱擦了擦油，跨上刚买没几天的新电动车就往派出所冲。车把拧到底，冷风灌得他脖子疼，可心里那股火比啥都热——上周刚给旧车换了锂电池，这小偷真是胆肥！
到了派出所门口，他喘着粗气往里头闯，嗓门也亮起来：“小偷呢？让我瞅瞅是哪个不长眼的！”值班民警赶紧拦他：“别激动，人已经控制住了。你先冷静下，这边有你的赔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钱程盯着那钱，又瞥了眼民警身后的询问室，攥着车钥匙的手慢慢松了。
钱程虽是个念旧的人，可望着阳台上积灰的旧电动车零件，那些被雨水腐蚀的锈迹、磨得发亮却裂痕密布的脚踏板，突然意识到有些告别是为了更好的开始。他推着布满岁月痕迹的电动车走进诚信车行时，老板娘王姨扶了扶老花镜：小程啊，你这老伙计我给800，不能再多了。
成交！钱程爽快地应下。当转账提示音响起的刹那，他轻轻摸了摸车把上褪色的防滑套——那是他亲手缠上去的，想起暴雨天它载着自己穿梭大街小巷，也曾在寒夜里陪他等过最后一单。走出车行时，夏日的阳光晒得他眼眶发烫，手机却适时震动，郝腾发来新消息：哥！今天修了辆超酷的改装车，等我学会这技术，咱的车行直接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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