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握住剑柄，闭上眼睛。片刻后，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丝讶异：“这剑没有灵核，却能引动星辰之力。”他指尖划过剑刃，“你看这些划痕，不是磕碰出来的，是常年吸收星力留下的印记。”
他将剑往空中一抛，那柄看似笨重的古剑竟悬在半空，剑身缓缓转动，对着窗外渐亮的天际。原本灰蒙蒙的剑面突然泛起层微光，像蒙着层月华。
“乖乖……”谢立强张大了嘴，“这破剑还是个宝贝？”
钱程接住缓缓落回掌心的古剑，指尖在锈迹斑驳的剑身上轻轻碾过，忽然低笑一声：“真是人瞌睡了就有枕头送上门。”他掂了掂剑身，眸中闪过一丝兴味，“这剑看着不起眼，内里却藏着股沉潜的锐气，绝非凡品。”
谢立强刚要搭话，就见钱程指尖腾起一簇淡青色的灵火。那火焰看着温驯，触到剑身时却像有了生命，顺着细密的划痕缓缓游走，没有灼人的热浪，反倒像春日融雪般柔和。
“宗主这是要……”谢立强往后缩了缩，他见过用灵火炼器的，哪有这般轻柔的？寻常灵火碰着这锈铁，早该烧得噼啪作响了。
钱程没应声，只是凝神控火。灵火过处，剑身上的铜锈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残雪，簌簌剥落，露出底下银亮的金属本相。那些藏在划痕里的污垢被炼尽，渐渐显露出深浅不一的暗纹，纵横交错，竟像一幅缩小的星图。
“咔嚓——”
最后一块锈片落地时，整柄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不是炫目的亮，而是像被月华浸透过的暖金，顺着星图纹路流转，将后殿照得如同白昼。谢立强眯着眼，突然指着剑脊失声喊道：“有字！剑上有字！”
金光中，剑脊靠近剑柄的地方浮出两个古篆，笔画苍劲，像是有人以指为笔直接刻进铁骨里——“昭明”。
“昭明……”钱程低声念着这两个字，指尖轻轻一点。古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震得殿角的玉器都嗡嗡作响，那些星图暗纹竟跟着流转得更快，像是真有星辰在剑身上起落。
灵火渐渐敛去，昭明剑躺在钱程手中，通体流光溢彩，却又带着种沉淀了千年的古朴。刚才还灰头土脸的废铁，此刻竟透着股劈开混沌的气势，连空气都跟着凝重了几分。
“这名字……听着就敞亮！”谢立强凑过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剑鞘，“昭明，昭显光明，难道这剑还跟上古星辰有关？”
钱程掂了掂剑，手感竟比看着轻了许多，仿佛能随心意流转：“说不定真沾些渊源。”他指着星图暗纹，“这些不是普通纹路，是上古星辰运行的轨迹，寻常人握着它，最多当块沉铁，只有引动天地灵气时，才能唤醒它的本相。”
谢立强看着地上那堆铁锈，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想扔了它的念头实在可笑。这哪是破剑，分明是位等着遇识货人的老伙计。
钱程将昭明剑插回鞘中，金光瞬间收敛，又变回那柄不起眼的古剑模样，只是剑鞘上多了层温润的光泽。“送剑的小宗门，怕是祖上出过懂星辰大道的高人，只是传承断了，才把这至宝当成了普通古物。”
他把剑往腰间一挂，剑鞘贴着衣袍竟不显突兀，反倒添了几分沉稳。“正好，我修行至今，还缺柄趁手的法器。”钱程抬手抚过剑柄，昭明剑似有感应，发出一声极轻的嗡鸣，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
谢立强看着那柄与钱程气息相融的古剑，突然觉得后殿里那些雪莲暖玉都失了颜色。真正的宝贝从不在金光闪闪处，而在肯用心擦拭、懂它藏锋的人眼里。
窗外的日头越爬越高，晨光穿过窗棂落在昭明剑上，剑鞘上的暗纹轻轻一闪，像是在回应这人间的光亮。
天刚蒙蒙亮，钱程便醒了。窗外的晨露还挂在竹叶上，他一伸手就摸到了枕边的昭明剑，指尖刚触到剑柄，剑身在鞘中便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
他起身走到院中，手腕轻扬，“唰”的一声，昭明剑脱鞘而出。银亮的剑身裹挟着淡淡的星光，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破空声虽轻，却像羽毛般搔过耳膜，偏偏钻进了隔壁赵思的房间。
“唔……”赵思翻了个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透过窗缝看到院中舞剑的身影，钱程握着剑时那副眉飞色舞的模样，活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忍不住轻笑一声，又拉过被子蒙住了头——这位能搅动修行界风云的宗主，对着柄古剑倒是比处理宗门事务还上心。
清晨六点，钱程已穿戴整齐，一身素色道袍衬得他愈发沉稳。他站在宗主大殿门口，腰间的昭明剑格外显眼，只是那剑鞘实在寒酸，不仅布满裂纹，还缺了块边角，一看就不是原配，倒像是随便找了个凑数的。
“宗主，我来了！”谢立强的声音远远传来，他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木盒，快步走上前来。
钱程指了指腰间的剑鞘：“你看这鞘子，实在配不上昭明剑，昨天让你找的新剑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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