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精灵中心,他还是放心不下小家伙,跑到前台跟乔伊小姐打听那位老人的故事。
在精灵中心温暖的灯光下,吉利蛋“Lucky~ Lucky~”地比划着,乔伊小姐在一旁用温柔而带着叹息的声音补充,向俊宇和他的伙伴们仿佛被带入了一段泛黄却无比清晰的旧日时光。
那位老人,名叫水伯,并非训练家,也不是什么显赫人物,只是幽蓝市星泪桥附近一位再普通不过的独居老人。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背脊微驼,但那双眼睛,据乔伊小姐回忆,总是温和得像初春融化的溪水,平静中蕴含着岁月的深邃。
水伯年轻时曾是一位旅行者,独自旅行看这世间的大好河山,最后回到幽蓝市的幽蓝河上的一名船工,日复一日地摇橹,熟悉这条河的每一道涟漪,每一片浅滩,河水滋养了他坚韧沉默的性格,也带走了他大半生的光阴。
老伴走得早,唯一的儿子远赴华北地区谋生,后来在那边成家立业,难得回来,水伯习惯了独处,也习惯了这条河的低语。他没有子女在身边,老伴也早早离世,漫长的晚年时光里,是那只偶然在河滩鸢尾花丛中发现的、有着梦幻般浅紫色皮毛的小伊布,点亮了他沉寂的世界。
水伯视伊布如珍宝,更是如家人,他唤它“小紫”,这个名字源于幽蓝市最负盛名的鸢尾花色,也源于它被发现时那身在波光粼粼的水岸边显得格外梦幻的紫色皮毛,他们的生活简单却充满温情,水伯的家就在能看到星泪桥的小屋里,推开窗就能听见河水的流淌声。
每天清晨,他会颤巍巍地为小紫准备新鲜的树果和干净的水。午后,小紫会蜷缩在老人脚边打着小呼噜,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它泛着珍珠光泽的紫色毛发上,老人则戴着老花镜,慢悠悠地读着报纸,偶尔会指着报纸上的远方地名,轻声念给小紫听,仿佛在讲述自己年轻时见过的风景,又或者仅仅是沉默地感受着微风与宁静。
但一天之中最神圣的时刻,是黄昏。无论晴雨,只要水伯身体尚可,他一定会拄着那根磨得发亮、带着河畔水汽的藤木拐杖,带着小紫,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河岸边那张熟悉的长椅。夕阳的金辉染红天际,洒在蜿蜒的河水和摇曳的蓝色鸢尾花海上,也笼罩着这一老一小依偎的身影,水伯会轻轻抚摸着小紫光滑的皮毛,低声讲述他年轻时听来的传说、河上的风雨,或是某个雾霭清晨看到的、跃出水面的巨大身影,或者仅仅是沉默地感受着微风与宁静。
小紫则温顺地将脑袋枕在老人腿上,紫水晶般的眼眸映照着绚烂的晚霞,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它小小的爪子会轻轻搭在老人的手背上,那份无言的依赖与信任,是老人晚年最珍贵的慰藉。水伯的口袋里,总是装着几块小紫最爱的宝芙蕾,那是他们之间甜蜜的小秘密,有时,他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磨得光滑的鹅卵石,那是他年轻时从河底摸上来的,给小紫把玩。
水伯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因为在阴冷潮湿的河上劳作落下的风湿和心脏问题困扰着他,但有小紫在身边的日子,他的笑容总是更多,眼神也更明亮。小紫似乎也明白老人的脆弱,变得格外懂事和安静,从不在老人休息时吵闹,甚至会在他咳嗽时,用湿润的小鼻子轻轻蹭蹭他的手,发出担忧的轻唤。
水伯常对小紫说:“小紫啊,你就是老头子这潭死水里的活鱼哩。”
半年前的那个黄昏,是故事的转折,也是小紫心中永不愈合的伤口。
水伯没能像往常一样带它去看夕阳,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小紫被好心的邻居带去看他,它焦急地用小爪子扒着病床边缘,发出哀哀的呜鸣,水伯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抬起枯瘦的手,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小紫的头。
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和一个带着无尽眷恋与不舍的眼神,深深烙印在小紫紫水晶般的眸子里,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那只曾无数次摇动船橹、抚摸过小紫、也捡拾过河滩鹅卵石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小紫的世界,在那个瞬间崩塌了。它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那声音让闻者心碎,仿佛失去了整个宇宙。
水伯的儿子从华北地区赶来处理了后事,他并非不爱小紫,但生活的奔波和遥远的距离让他无法带它离开。他尝试将小紫托付给宝可梦中心或着找一位能照顾它的训练家,但小紫的反应激烈得超乎想象。它绝食、嘶叫,用尽一切办法逃脱,最终,它凭着惊人的执着和对那个“家”的刻骨记忆,回到了星泪桥,回到了那张承载着无数个黄昏的长椅旁。
从此,小紫成了河岸的幽灵,鸢尾花丛的守护者,它固执地守着那片与老人共享过无数温暖时光的土地。
白天,它小心翼翼地躲藏在茂密的芦苇丛或岩石缝隙中,警惕着任何试图靠近的人影,只靠捕捉河里的鱼虾或偶尔捡拾掉落的水果充饥。夜晚,它会回到那张长椅上,蜷缩在老人曾坐过的位置,静静地望着星空或漆黑的水面,仿佛在等待那个永远不可能再回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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