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竹林，澹台明月漫步在寂静的回廊上。
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她月白色的裙摆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星辰纹路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流转，仿佛将整片星空都缀在了衣袂之上。
她的侍女，一位名叫“星儿”的清秀少女，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圣女，那位林公子，真的有那么特别吗？连您的推演之术都无法看透？”
澹台明月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夜空中皎洁的明月，清澈的眸子里映照着月光，仿佛蕴藏着一片静谧的星海。她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回味：“嗯，很特别。”
“特别在哪里呢？” 星儿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奴婢看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呀，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实力强了点……”
澹台明月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空灵的笑声如同风铃轻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悦耳：“星儿，你只看到了表面。”
她转过身，看着一脸懵懂的星儿，耐心解释道：“你可知，我的推演之术，依托的是天地运转的轨迹，是万物生灭的规律，是大道演化的痕迹。寻常修士，哪怕是天赋异禀之辈，其命运轨迹也总能寻到一丝脉络，未来的成就、可能遇到的机缘与劫难，都能推演一二。”
“可这位林玄公子，” 澹台明月的语气变得凝重了些许，“他就像是一颗凭空出现在星空中的混沌星辰，周围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轨迹，自身又散发着吞噬一切推演的迷雾。我试图从他的出身、功法、甚至是与他相关的人身上寻找线索，却发现所有的线索一靠近他，就会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归于混沌。”
星儿听得目瞪口呆：“还有这种事？那他……岂不是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可以这么说。” 澹台明月微微颔首，“至少在我的推演中，他就是如此。”
她再次迈步前行，脚步轻盈，思绪却已经飘远。
从林玄踏入天衍圣地的那一刻起，她就注意到了这个人。
并非因为他的容貌，也并非因为他是天衍道院的首席，而是因为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与整个天衍圣地的道韵既契合又排斥的奇特气息。
这种气息很淡，若非她精通推演，对道韵的感知远超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抽签仪式上，林玄面对执法长老的刁难，那轻描淡写间化解合道境威压的手段，让她第一次真正正视起这个年轻人。
那并非单纯的空间大道，其中还夹杂着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本源的力量，仿佛能包容一切，又能湮灭一切。
随后苏清雪一剑败敌，凤霓裳火焰焚天，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但她更在意的，是林玄在她们身后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
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掌控全局。
直到今日，林玄一挑十，以洞虚一重天的修为，碾压十位洞虚四重天以上的顶尖天骄，那举重若轻的姿态，那无可抵挡的威势，彻底颠覆了她对修为境界的认知。
她再次尝试推演，结果却比之前更加糟糕。
那片笼罩在林玄周围的混沌迷雾，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郁，甚至隐隐散发出反噬的气息，让她的神念都受到了一丝震荡。
“他到底是谁？”
澹台明月再次在心中问出这个问题。
是某个隐世老怪物的关门弟子？得到了某种逆天传承？还是……来自更遥远的星域？
种种猜测在她脑海中闪过，却又被她一一否定。
无论哪种猜测，都无法完美解释林玄身上的种种异象。
尤其是那股连推演之术都能干扰的混沌气息，绝非寻常传承能够解释。
“难道，他真的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变数？” 澹台明月喃喃自语，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但更多的，却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与好奇。
作为一名痴迷于推演和阵法的修士，最让她着迷的，从来不是那些按部就班、可以预知的未来，而是像林玄这样，充满了未知与可能的变数。
变数，才是推动大道演化的源动力。
“圣女，您在想什么呢？” 星儿看着澹台明月出神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澹台明月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看向星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星儿，你说，如果我向林公子发出论道的邀请，他会答应吗？”
星儿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惊讶地说道：“论道？圣女，您要和他论道？可是……他是天衍道院的人，而且……” 而且他的行事风格，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喜欢论道的人啊。
澹台明月微微一笑：“正因如此，才更要论一论。”
她想亲自接触一下林玄，想从他的言语、他的道韵、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能够穿透那片混沌迷雾的线索。
她想知道，这个无法被推演的变数，对大道、对命运、对天地，有着怎样的理解。
“可是，明日就是十六强赛了，他会有时间吗？” 星儿担忧地问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