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星舟静静悬浮在半空，银白船身反射着初升朝阳的金光，船身符文流淌，仿佛随时会挣脱大地的束缚。林玄站在船舷边，青衫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目光落在下方三人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苏清雪依旧是那身月白襦裙，只是今日未挽发髻，长发如瀑般垂在肩头，几缕碎发被风拂到颊边，她却浑然未觉。她手里握着一枚莹白的玉符，正是之前送给林玄的护符，此刻却像是拿不稳般，指尖微微颤抖。
“这护符……你贴身戴着。”她终于抬头，声音比往常更低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破碎星海的空间乱流能撕裂灵力，这符里的冰蚕丝能缓冲冲击，或许……能帮上忙。”
林玄伸手接过护符，触手冰凉，却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清冽灵力，那是苏清雪以本命灵力温养过的气息。他攥紧护符，郑重点头：“我会的。”
凤霓裳站在一旁，眼眶红红的，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昨夜精心打理的红发带在风中飘动，与她此刻的神情格格不入。“哼，别以为你一个人去就能逞强。”她别过脸，声音硬邦邦的，“本公主已经跟父王传了消息，让他在妖域边缘布下接应点。等你到了天澜星域，必须每月用传讯符报平安，不然……”
“不然怎样？”林玄轻声笑问，试图缓和气氛。
“不然本公主突破合道境，第一个就去天澜星域揍你！”凤霓裳猛地回头，眼眶更红了，却硬是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有这个，给你。”
她塞过来一个小巧的锦囊，里面鼓鼓囊囊的。林玄捏了捏，能感觉到里面是些圆润的果实，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这是我们妖族的‘相思果’，泡水喝能宁神，长途航行不会犯困。”她语速飞快，像是怕多说一个字就会露馅，“别想多了，就是怕你在星舟上闷死！”
林玄将锦囊小心收好，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掌心，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手。凤霓裳脸颊瞬间飞红，转身走到钱多多身边，假装看他怀里的储物袋。
钱多多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凑到林玄面前，眼圈也红了：“老大，这里面是我连夜整理的星空 survival 手册，记载了各种星兽的习性和星空风暴的预兆，还有……还有五十万极品灵石的银票，万一星舟灵石不够了，在沿途星域能兑换。”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我已经跟万宝阁的人打好招呼了，只要你报我的名字，他们会尽力帮你。还有啊，玄天商会我会好好看着，等你回来，保证分店开遍中域！”
林玄看着这个一路跟着自己的小胖子，心中暖流涌动。他伸手拍了拍钱多多的肩膀：“辛苦你了，多多。照顾好自己，也……帮我照看她们俩。”
“老大放心！”钱多多用力点头，“苏师姐和凤公主要是谁敢欺负，我钱多多跟他拼命！”
苏清雪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很快便消散了。她抬头望向林玄，目光清澈如溪：“此去路途遥远，星空法则与中域不同，你切记不可急于求成。混沌道体虽强，却也需循序渐进，若遇瓶颈，不妨停下来看看星空，或许会有新的感悟。”
“我记下了。”林玄点头。他知道苏清雪看似在叮嘱修炼，实则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凤霓裳也凑过来，插了句嘴：“还有啊，天澜星域的修士据说都很傲慢，你别动不动就打架，实在打不过……就跑！记得用空间闪烁，你那招跑得比谁都快！”
林玄被她逗笑，心中的沉重消散了些：“好，打不过就跑。”
周执事走上前来，拱手道：“林小友，时辰差不多了。流霜星舟的灵晶已充能完毕，再等下去，会错过最佳的星轨航道。”
林玄深吸一口气，知道离别终究要来临。他最后看了三人一眼，将他们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里——苏清雪的沉静担忧，凤霓裳的嘴硬心软，钱多多的真诚不舍。
“我走了。”他后退一步，踏上星舟的悬梯。
“林玄！”苏清雪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护符若碎了，一定要……活着回来。”
凤霓裳也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却用力喊道：“我们在道院等你！一定要回来！”
“老大保重！”钱多多挥着小胖手，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林玄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一步步走上星舟。悬梯缓缓收起，星舟的舱门无声关闭，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他站在舱内，透过透明的舷窗望着下方的三人。苏清雪站得笔直，长发在风中飘动，却始终没有再抬头；凤霓裳背对着星舟，肩膀微微耸动；钱多多还在挥着手，直到星舟开始缓缓升空，才停下动作，呆呆地站在原地。
星舟渐渐升高，道院的轮廓越来越小，演武场的三人变成了三个模糊的小点。林玄看着那三个小点，直到它们消失在云层中，才缓缓转过身，靠在舱壁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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