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道院的清晨被急促的钟声打破。
寅时三刻,演武场上已站满了整装待发的弟子。执法堂的修士穿着统一的玄色甲胄,腰间佩着制式长刀;丹堂的执事们推着满载疗伤丹和解毒丹的推车,将药瓶分发给各队队长;阵堂的弟子则扛着阵旗和阵盘,正往山门方向运送——按照计划,他们要在界碑遗址外围布下“锁灵阵”,延缓邪魔的通道稳固速度。
林玄站在队伍最前方,身上的伤势已无大碍,只是心口的淡紫还未完全消退。他看着眼前一张张年轻却坚毅的脸,想起昨夜云虚子的话:“断魂崖的凡人城镇里有上万生民,你们不仅要毁掉据点,还要护住他们。”
“林师兄!”雷风扛着一个黑铁炮筒跑过来,炮筒上缠着新画的阵纹,“我把破甲炮改成了‘连弩式’,一次能轰出五枚星砂弹!保管能炸穿邪魔的鳞片!”
林玄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好。等会儿出发时,你带着器堂的弟子走中路,负责炸开据点的防御阵。”
“没问题!”雷风咧嘴一笑,又凑过来小声说,“凤霓裳在后面呢,从早上就盯着你后背看,估计是还在担心魔毒。”
林玄回头望去,果然看到凤霓裳站在队伍末尾,手里捏着一张火符,眼神时不时往他这边瞟。苏清雪站在她身边,正低声叮嘱着什么,冰蓝色的眸子在晨光中格外清亮。
“都准备好了?”明月提着天机笔走过来,她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昨夜没睡——为了推演断魂崖据点的详细布防,她耗了不少心神,“玄真长老已经带着中域令出发了,去联合青岚宗和落云谷的人。按路程算,午时就能在断魂崖外围汇合。”
林玄点头:“圣地那边呢?澹台宗主什么时候能到迷雾沼泽?”
“巳时应该能到。”明月指尖的天机笔转了一圈,“她传讯说带了圣地的‘封界石’,只要毁掉据点的裂缝,就能当场封印。”
两人正说着,云虚子和三位太上长老从道祖殿走了出来。老院长今天换上了一身绣着云纹的道袍,手里握着那根陪伴了他数十年的木杖,虽依旧苍老,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过来。”云虚子的声音传遍演武场,弟子们立刻围了过来,“界碑遗址的防御由我们四个老家伙负责,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毁掉断魂崖据点,护住凡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记住,邪魔最擅长用魔息侵蚀心神,若遇同伴被魔化,不必犹豫,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说得极重,演武场上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林玄知道,云虚子是在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域外魔息的霸道他亲身领教过,一旦被侵蚀,修士就会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出发!”
随着云虚子一声令下,队伍分成三股。云虚子带着三位太上长老和阵堂的弟子往界碑遗址而去,木杖点地时,脚下升起一道淡金霞光,速度极快;林玄则带着执法堂和器堂的弟子,朝着断魂崖的方向进发;苏清雪和凤霓裳负责殿后,收拢伤员和分发补给。
离开道院范围后,林玄让雷风放出了几只“传讯灵鸟”——这是器堂用灵隼和信鸽杂交培育的灵兽,能穿透魔息传递消息。按照计划,他们要在午时前与玄真长老汇合,再一起制定突袭方案。
途中经过一片竹林时,林玄突然勒住缰绳。他翻身下马,走到竹林边缘的一棵老竹前,指尖凝聚起一丝星核火,轻轻点在竹节上。
“嗤——”
竹节上浮现出一道淡黑的纹路,正是之前在域外见过的蚀空魔纹!
“有邪魔提前潜入了?”凤霓裳立刻警惕起来,火鞭“唰”地一声抽向旁边的竹林,惊起一片飞鸟。
苏清雪蹲下身,用冰剑挑起地上的一片落叶。叶片上沾着极淡的紫黑粉末,正是邪魔的涎水:“不止一只。魔纹的浓度显示,最少有十只洞虚境邪魔从这里经过,方向是……断魂崖的凡人城镇。”
林玄的脸色沉了下来。邪魔提前派人去了城镇?是想提前血祭,还是想抓更多的凡人当祭品?
“加快速度!”林玄翻身上马,“必须在邪魔动手前赶到城镇!”
队伍的速度快了一倍。午时刚过,他们终于看到了断魂崖外围的炊烟——那是凡人城镇的方向。远远望去,城镇上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雾,显然已有邪魔潜入。
“林师兄!”玄真长老带着一群修士从树林里走出来,为首的是个穿着青袍的中年修士,腰间佩着一柄玉剑,“这是青岚宗的墨尘道长,他带了三百弟子来支援。落云谷的人已经去城镇里疏散百姓了。”
墨尘道长对着林玄拱手:“久闻林小友斩魔主残识的事迹,今日能并肩作战,实乃幸事。”
“道长客气了。”林玄回礼,目光看向城镇上空的黑雾,“情况怎么样?”
玄真长老叹了口气:“来晚了一步。邪魔已经控制了城镇中心的祭坛,正在往里面驱赶百姓。落云谷的人不敢硬闯,只能在外围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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