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尽,拾光巷的石板路蒙着层薄薄的湿意,踩上去能闻到泥土混着槐树叶的清香。林夏走到咖啡馆门口时,指尖先碰到了门把手上的铜铃 —— 昨晚她特意把铃绳调短了些,风一吹就能响,像奶奶以前那样,让客人老远就能听见。
铜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的 “咔嗒” 声在安静的巷里格外清晰。推开门的瞬间,林夏的目光先落在台阶中央 —— 昨晚放在那里的糖霜小碗还在,只是碗里的牛奶空了,碗壁擦得干干净净,连点残留的奶渍都没有,就像从没装过牛奶似的。
她蹲下身,指尖碰了碰碗沿,还有点微凉的余温,显然不是放了一整晚的冰凉。碗边没有橘猫的爪印,台阶上也没有散落的猫毛,只有几片被风吹来的槐树叶,轻轻搭在碗沿,像是特意盖在上面的。
“难道是流浪猫喝的?” 林夏喃喃自语。巷里偶尔会有流浪猫出没,或许是哪只猫夜里路过,喝光牛奶后还小心地舔净了碗壁。她拿起小碗,刚要起身,却发现碗底那圈淡蓝描边旁,印着个极浅的水印 —— 四瓣花的形状,和配方本、咖啡杯上的符号分毫不差,只是比昨晚的奶渍印记更淡,像是被晨雾晕开了似的。
指尖拂过水印,凉意顺着指腹蔓延上来,林夏心里轻轻 “咯噔” 一下。流浪猫怎么会留下这样的印记?可她又想不出别的解释,只能把疑惑压下去,转身回店整理奶奶的老照片 —— 今天墙面的漆该干了,陈师傅会来帮她挂照片,得提前把照片按顺序排好。
咖啡馆里的米白色墙面已经干透,暖融融的晨光透过窗户照在墙上,让整个店都亮堂了不少。林夏把奶奶的照片摊在吧台上:有三十五岁时和爷爷的合影,有她五岁时趴在吧台上的抓拍,还有张巷邻们一起在店门口包粽子的合照 —— 那是奶奶六十大寿时拍的,照片里的人都笑着,连空气都透着热闹。
她拿起那张合影,指尖拂过奶奶的脸,突然在照片背面摸到个硬物 —— 是颗小小的薄荷糖,糖纸已经泛黄发脆,和之前在奶奶围裙口袋里找到的那颗一模一样。糖纸里的薄荷糖已经有点化了,捏起来软软的,林夏小心地把它夹进配方本的 “灵韵咖啡” 那页 —— 那里已经夹了橘猫的毛、巷尾的薄荷叶,现在又多了颗薄荷糖,像本藏着秘密的 “拾光册”。
“夏夏,墙面干得差不多了!” 门口传来陈师傅的声音,他扛着个小梯子走进来,看到吧台上的照片,笑着说,“这张合影我记得,当年我也在呢,你奶奶煮了一大锅粽子,说要让巷里人都尝尝。”
林夏赶紧迎上去,帮着扶梯子:“陈师傅,您还记得啊?我都快忘了照片里有谁了。”
“怎么不记得?你奶奶那人热心,巷里谁家有事都愿意帮衬,这咖啡馆就是巷里人的‘聚点’。” 陈师傅踩着梯子,把照片挂在预留区域的正中央,“你看,这样挂刚好,以后客人来,一眼就能看到。”
挂完照片,陈师傅又帮着贴赵婶送的蕾丝花边,边贴边说:“你奶奶要是看到现在的店,肯定高兴,这颜色、这照片,都跟她当年想的一样。”
中午的时候,李姐提着个竹篮过来,里面装着刚蒸的南瓜糕:“夏夏,给你送点南瓜糕,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我特意少放了糖,怕你嫌甜。” 她看到门口的空碗,“昨晚的牛奶被喝啦?是不是那只橘猫来的?”
“不知道呢,早上看到碗空了,没看到猫。” 林夏递了块南瓜糕给李姐,“您昨天说在巷尾看到过它,它当时在做什么呀?”
“就跟着一只蝴蝶跑,” 李姐咬了口南瓜糕,想了想,“那蝴蝶是淡蓝色的,我从没见过那样的蝴蝶,橘猫跟着跑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对着薄荷丛叫了两声,怪得很。”
林夏心里一动 —— 巷尾的薄荷丛,不正是 “灵韵咖啡” 配方里提到的 “晨露浸润的薄荷” 所在的地方?橘猫对着薄荷丛叫,难道和薄荷有关?
和李姐道别后,林夏走到窗边,往巷尾的方向看。薄荷丛在阳光下泛着绿,风吹过时,叶片轻轻晃动,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她想起早上碗底的四瓣花水印,突然想去巷尾看看,刚拿起外套,却发现窗边的玉露又有了变化 —— 多肉的叶片比昨天更饱满,叶尖凝着的露珠比平时多了两颗,而且花盆的位置,比她早上摆放时,往阳光更充足的地方挪了半寸。
“难道是我记错位置了?” 林夏走过去,指尖碰了碰花盆边缘,泥土还是湿润的,像是刚被人浇过。她蹲下身,在花盆旁边的地板上,又看到了一根极细的橘色猫毛 —— 和之前盆底的那根一模一样。
这一次,她没有再把疑惑归为巧合。橘猫、薄荷丛、四瓣花符号、会移动的多肉,还有莫名消失的牛奶,这些零碎的线索,像是串在一根看不见的线上,隐隐指向某个她还没弄懂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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