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阳光透过木窗,在《民间草木记》的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金色的碎钻。林夏捏着从书页里掉出的干枯银杏叶,指尖触到发脆的叶片边缘,心里突然泛起股熟悉的暖意 —— 这片叶子和白发奶奶带来的那半片,无论是叶脉走向还是边缘的卷翘弧度,都一模一样,显然是二十年前从同一棵银杏树上摘下的,不知为何断成了两半,一半跟着奶奶走了,一半被奶奶藏在了书里。
“这叶子……” 白发奶奶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林夏手里的枯叶,声音里满是惊叹,“和我带来的那半片一模一样!你看这断口,当年我攥得太紧,不小心把叶子掰裂了点,这里还留着痕迹呢!” 她指着枯叶边缘一道细微的褐色裂痕,和自己带来的那半片断口完美契合,像是拼图终于找到了另一半。
林夏心里一动,把两片枯叶拼在一起 —— 果然严丝合缝,完整的银杏叶形状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叶脉间还能看到当年被晨露滋润过的淡绿痕迹,即使过了二十年,依旧能想象出它当年新鲜饱满的模样。“奶奶当年肯定是故意把叶子分成两半,一半留给您做念想,一半藏在书里,等着后来人找线索。” 林夏轻声说,心里对奶奶的细心又多了几分敬佩。
就在这时,蹲在藤椅旁的阿橘突然动了。它抬起前爪,轻轻按在《民间草木记》第 37 页的书页上,爪垫压着书页边缘,动作轻得怕把脆薄的纸页压破,却带着不容忽略的执着,像是在说 “这里还有东西”。
林夏低头看向阿橘按过的位置 —— 书页边缘有一道极细的折痕,折得很隐蔽,像是被人刻意压过,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只以为是书页自然卷曲的弧度。她想起奶奶平时的习惯,重要的东西总爱藏在折痕里,比如进货清单的便签、巷邻托带东西的留言,都喜欢折个小角做标记。
“难道折痕里藏着东西?” 林夏屏住呼吸,用指尖轻轻捏住折痕的边缘,慢慢展开 —— 随着书页一点点舒平,一张小小的纸片从折痕里掉了出来,落在藤椅的扶手上。那是半张泛黄的草稿纸,边缘有些磨损,上面用淡绿色铅笔勾勒着一幅简单的草图,画的正是一枚银杏书签,叶片中央清晰地刻着一个 “暖” 字,和白发奶奶描述的、林夏在日记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更让人心跳加速的是,草图的右下角用奶奶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小字:“窗台银杏下”。
“窗台银杏下?” 林夏轻声念出这几个字,心里突然 “咯噔” 一下 —— 她接手咖啡馆这么久,注意力都在点点和奶奶的旧日记上,竟忘了窗台还有一盆奶奶留下的银杏盆栽!那盆银杏长得不算茂盛,枝叶稀疏,叶片总是淡淡的黄绿色,她一直以为是普通的绿植,只在浇水时顺便给它浇点,从没想过它会和寻找书签的线索有关。
白发奶奶也激动起来,她攥着两片拼合的枯叶,声音都有些发颤:“窗台银杏!是不是你家靠窗的那盆?我上次来的时候好像见过,当时还想,这银杏长得真精神,没想到竟是藏书签的地方!”
林夏点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靠窗的位置 —— 那里摆着一张窄窄的木窗台,左边放着点点的薄荷盆栽,右边就是那盆银杏,盆栽的陶盆是深褐色的,上面刻着简单的条纹,和奶奶常用的器物风格一模一样。平时她总觉得那盆银杏不起眼,现在想来,奶奶当年留下它,肯定不是随意之举,而是早就计划好的 “藏物处”。
“阿橘,你早就知道书签在窗台银杏下,对不对?” 林夏低头看向脚边的阿橘,它正仰头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蓝光,尾巴尖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点头。从储物间指引木盒,到书架上提示旧书,再到现在发现草图,阿橘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传递线索,像是奶奶派来的 “引路者”,默默帮着她解开跨越时光的谜题。
她把草图和拼合的枯叶小心地夹回《民间草木记》里,然后抱着书站起身:“奶奶,我们去窗台看看!说不定书签就藏在银杏盆栽的土壤里!”
白发奶奶赶紧跟上,脚步都有些不稳,还是林夏扶着她,才慢慢走到窗台边。阿橘已经率先跳上窗台,蹲在银杏盆栽旁,用爪子轻轻扒了扒盆沿的土壤,动作轻得怕碰伤根系,却能看出它的急切 —— 土壤表面有层薄薄的苔藓,是长期湿润的缘故,扒开苔藓后,能看到土壤颜色比周围深些,像是被人动过又重新埋好的。
林夏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银杏的叶片 —— 叶片带着点微凉的湿气,和点点的清凉感不同,却同样让人安心。她想起奶奶日记里写的 “草木有灵,皆可藏意”,突然明白,奶奶当年之所以选择把书签藏在银杏下,不仅是因为 “银杏” 与 “书签” 的关联,更是因为她相信,草木能守护秘密,能把这份 “安人心” 的心意,完好地传递给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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