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午后,阳光把拾光巷的青石板晒得暖融融的,老银杏树的叶子在风里打着旋儿,偶尔有几片飘落在咖啡馆的木窗上,像给玻璃贴了层金黄的糖纸。林夏正坐在吧台后整理互动笔记,刚把阿橘今早留下的银杏叶夹进纸页,门口的铜铃就 “叮铃” 响了 —— 这次的声响带着几分迟缓的厚重,像是被岁月磨过的温柔,轻轻撞开了店门。
走进来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外套,袖口还缝着块同色的补丁,手里拄着根磨得光滑的木拐杖,背上背着个旧帆布包,包带已经有些褪色。他站在门口,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店里的陈设,目光扫过薄荷盆栽、藤椅,最后落在吧台上的深棕色日记旁,眼神里泛起几分恍惚,像是在回忆什么。
“姑娘,” 老人慢慢走到吧台前,声音带着点沙哑,却很温和,“我几十年前在这巷里住过,今天特意回来找当年的老房子,可巷里变了不少,我记不清具体在哪了,能不能…… 能不能让我歇会儿,喝口水?”
林夏赶紧起身,扶老人坐在靠近暖气的藤椅上,又递过去一个软靠垫:“您先坐,靠垫暖,能松快些。我给您泡杯薄荷茶,温温的,您喝着润润嗓子,慢慢想,不急。”
老人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拐杖的把手,目光又飘向窗外的老银杏树:“那时候巷里就有这棵银杏树,比现在粗些,我常和几个知青朋友在树下看书,夏天躲在树荫里,冬天就晒着太阳,你奶奶还总给我们送热乎的薄荷茶,说‘喝了不冻手,能看进书’。”
林夏正往铜壶里加薄荷叶,听到 “你奶奶” 三个字,动作顿了顿,笑着说:“您认识我奶奶?她以前确实总给巷里人送茶,我现在煮茶的方子,还是跟她学的。”
“认识,怎么不认识!” 老人眼睛亮了些,语气也轻快了些,“你奶奶是个热心人,那时候我们知青住的房子漏风,冬天冷得睡不着,她就给我们送厚棉被,还教我们用薄荷煮水驱寒。有次我感冒了,她特意煮了碗薄荷粥,说‘喝了发发汗就好’,现在想起来,那粥的香味还在嘴里呢。”
铜壶里的水慢慢沸腾,薄荷的清劲混着暖意漫开来。林夏把茶倒进白瓷杯,刚想递过去,一道淡绿色的灵韵突然飘了过来 —— 是点点的透明轮廓。它悬在杯口上方,叶片翅膀轻轻扇动,灵韵像层薄纱裹住茶水,原本偏淡的薄荷香,瞬间多了层熟悉的温润感,像是揉进了岁月的暖,和奶奶当年煮的茶味格外相似。
林夏心里会心一笑,知道点点是想帮老人唤醒更多回忆。她把茶端到老人面前,轻声说:“您尝尝这茶,看是不是和当年奶奶煮的味道差不多。”
老人接过茶杯,先凑到鼻尖闻了闻,眼睛突然睁大了些,接着小心地喝了一口 —— 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薄荷的清劲混着淡淡的暖意漫开来,熟悉的味道瞬间击中了记忆深处。他愣了几秒,突然放下茶杯,声音带着点激动:“是这个味!就是这个味!你奶奶当年煮的薄荷茶就是这个味,带着点甜,不冲,咽下去连胸口都跟着发暖!”
他说着,突然起身,拄着拐杖走到窗边,目光紧紧盯着窗外的老银杏树,又转头看向巷口的方向,眉头慢慢舒展开,像是被茶香打通了记忆的开关:“我想起来了!当年的老房子就在前面的巷口,门口有块青石板,上面还刻着个‘福’字,旁边还有棵小薄荷,是你奶奶帮我们种的,说‘薄荷能驱蚊虫,夏天舒服’!”
林夏走到老人身边,笑着说:“您说的是不是巷口第三家?现在那房子还在,门口的青石板还在,就是小薄荷长成了一大盆,我偶尔还会去浇水。”
“对对对!就是第三家!” 老人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刚才走过去的时候还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喝了你的茶,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谢谢你呀姑娘,要是没这杯茶,我今天说不定就找不着了。”
阿橘这时从窗台上跳下来,慢慢走到老人脚边,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腿 —— 平时它很少主动靠近陌生客人,这次却格外温顺,像是在分享老人的开心。老人低头看着阿橘,笑着弯腰摸了摸它的头:“这橘猫真乖,跟当年巷里的那只三花猫一样,通人性。”
点点的灵韵这时飘到老人的帆布包旁,轻轻拂过包上的旧徽章 —— 那是枚褪色的知青徽章,老人注意到了,笑着说:“这是当年的纪念章,戴了几十年,舍不得丢。今天找到老房子,又喝到你奶奶味道的茶,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
老人又坐了会儿,喝着茶,跟林夏聊了很多当年的事:“那时候巷里没有文具店,你奶奶就把家里的纸笔分给我们用;过年的时候,她还会煮一大锅饺子,喊我们去家里吃;后来我们回城,她送我们到巷口,说‘有空回来看看’,这一看,就是几十年。”
林夏静静地听着,偶尔递过纸巾,心里满是温暖 —— 原来奶奶的温暖,早在几十年前就撒在了巷里,撒在了这些知青的记忆里,而现在,她和点点、阿橘,只是把这份温暖继续传递下去,帮人找回回忆,帮人暖着岁月里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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