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的采访车刚驶离拾光巷,拆迁队的机械就跟着撤走了 —— 大概是怕谎言被更多人知道,小队长接了个电话后,就带着人匆匆离开,连落在地上的封条碎片都没敢捡。巷民们松了口气,却没完全散开,王爷爷的糖画摊还冒着甜香,李姐把 “守护拾光巷” 的牌子叠好收在布包里,张婶则在给大家续薄荷茶,空气中的紧张还没完全散去,却多了丝劫后余生的暖意。
林夏抱着那份伪造的报告,坐在咖啡馆的木凳上,指尖还在摩挲着页面上的假公章 —— 虽然暂时逼退了拆迁队,但开发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明天还会带着 “新报告” 来,这场对抗还没结束。她抬头看向墙上,目光突然顿住了。
咖啡馆的正墙上,挂着一个老旧的木质挂钟。钟壳是奶奶当年特意请老木匠做的,用的是巷尾老银杏的木料,上面雕刻着淡淡的兰草花纹,和奶奶茶碗上的花纹一模一样。钟面是玻璃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指针停在 “8:00” 的位置,分针微微倾斜,像是停摆的瞬间还在挣扎。自从小分队贴出强制拆迁通知那天起,这钟就再也没走过,像在无声地抗议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这钟,也该让它重新走起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夏回头,看到老张背着工具包走过来,目光落在挂钟上,眼神里满是怀念。老张是巷里出了名的 “巧手”,不仅会修表,还会修各种老物件,当年奶奶的收音机、王爷爷的糖画铜锅,都是他帮忙修好的。
“张叔,这钟…… 还能修好吗?” 林夏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这钟是奶奶在 1995 年咖啡馆开业时挂上去的,陪伴了她二十多年,见证了她的童年、少年,还有巷里无数个温暖的日子 —— 早上 8 点,钟响时奶奶会煮好第一壶薄荷茶;晚上 6 点,钟响时巷里的孩子会回家吃饭;逢年过节,钟响时大家会在槐树下聚餐,笑声能飘出老远。
“试试就知道了。” 老张放下工具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细小的修表工具 —— 镊子、螺丝刀、放大镜,还有几块擦表布,都是他用了几十年的老伙计。“这钟是老物件,用料扎实,当年你奶奶请的是城里最好的木匠,钟芯也是进口的,只要不是零件坏了,应该能修好。”
他搬来一张木凳,站上去,小心翼翼地托住挂钟的底部。钟壳上积了层薄灰,是这段时间没人打理的缘故,老张用擦表布轻轻拂过,兰草花纹慢慢显露出来,在夕阳的光里泛着淡淡的木色光泽。“你奶奶当年多爱惜这钟啊,每个月都让我来擦一次,说‘钟走得准,日子才过得稳’。” 老张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回忆的暖意,“有次孩子调皮,用石子砸了钟面,你奶奶心疼得掉了眼泪,连夜找我来修,还特意给钟面贴了层保护膜。”
林夏看着老张的动作,眼眶微微发热。她想起小时候,每次钟停了,奶奶都会牵着她的手去找老张,老张总会笑着说 “夏夏别担心,明天钟就能响了”,第二天早上,她总能在钟响中醒来,闻到奶奶煮的薄荷茶香。
“我来帮您扶着!” 李姐走过来,站在木凳旁,轻轻托住挂钟的侧面,“这钟重,您小心点,别摔了。” 王爷爷也凑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棉垫:“要是需要垫着,就用这个,是我擦糖画摊用的,干净。”
老张先用螺丝刀轻轻拧下钟壳背面的螺丝。螺丝已经有些生锈,他拧得很慢,每转一下都要顿一顿,像是怕弄坏了这脆弱的老物件。点点的灵韵从林夏肩头飘过来,翡翠绿的光轻轻裹住螺丝,像是在帮忙松动铁锈 —— 没过几秒,原本拧不动的螺丝突然 “咔” 一声轻响,顺利地被拧了下来。
“还是点点厉害!” 老张笑着说,把螺丝放在棉垫上,“这灵韵比除锈剂还管用,省了我不少劲。” 点点轻轻晃动了一下灵韵,像是在说 “不客气”,然后飘进钟壳里,用绿光轻轻扫过里面的灰尘,细小的灰尘被灵韵裹住,慢慢飘出来,落在棉垫上。
阿橘蹲在木凳旁,仰着头看着,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每当老张拿出一个零件,它就会轻轻 “喵” 一声,像是在询问 “这是什么”,惹得大家一阵笑,原本残留的紧张也消散了不少。
钟壳被慢慢拆开,露出里面的钟芯。零件上也积了些灰尘,却依旧完好 —— 齿轮的齿纹清晰,没有磨损;发条的金属光泽还在,没有生锈;钟摆的铜丝笔直,没有变形。“你看,” 老张用镊子轻轻碰了碰齿轮,“当年你奶奶特意选的进口零件,用料扎实得很,这么多年了,还是好好的,就是积了灰,卡住了。”
他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钟芯,然后用细毛刷轻轻刷掉齿轮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婴儿的皮肤,生怕用力过猛弄坏了零件。“这钟芯的结构和我之前修过的老座钟不一样,更精密,当年你奶奶花了不少钱呢。” 老张边刷边说,“她说‘开店就得有个准点的钟,让客人知道咱守时,过日子也得守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