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的金光在剧烈闪烁中渐渐稳定,奶奶的虚影重新凝聚成形,虽然依旧透明,却比刚才清晰了许多。她抬手拂过面前的空气,一道淡淡的金光屏障展开,将暗冰屏障袭来的黑色气流隔绝在外,屏障上泛着细密的灵脉纹,与雪境之心的灵韵隐隐呼应,显然是借助了光球的力量,才得以暂时稳住身形。
“当年我察觉到拾光巷的灵韵不对劲,是在你来找我之前的半个月。” 奶奶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目光飘向远方,像是穿透了暗冰区的灰雾,看到了几十年前的拾光巷,“巷口的老槐树突然枯萎,张婶家的花盆里,连最耐冻的多肉都烂了根 —— 那些植物的灵韵很弱,却能最先感知到负面灵韵的侵蚀。”
她的眼神变得凝重,金光也跟着微微暗了几分:“我身为守界人,对灵韵的变化格外敏感。夜里巡逻时,总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灵韵在巷子里徘徊,它不像暗冰灵韵这般狂暴,却带着极强的腐蚀性,专门吸食灵体之间的羁绊灵韵 —— 羁绊越深,它吸食的速度越快,被吸食的灵体最终会灵韵枯竭,彻底消散。”
顾砚猛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是‘噬绊灵韵’!守界人典籍里记载过这种黑暗灵韵,以灵体羁绊为食,隐蔽性极强,很难被察觉,一旦被盯上,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 他看向雪灵,眼神里满是恍然大悟,“雪灵首领,你当年和林夏奶奶的羁绊太深,灵韵相互滋养,几乎融为一体,自然成了这种灵韵最理想的目标!”
雪灵的灵体猛地一震,淡蓝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噬绊灵韵?专门吸食羁绊?”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灵体,又看向林夏掌心的光球,脑海里突然闪过当年的零星片段 —— 那时她总觉得拾光巷的空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只是每次靠近奶奶,就会被温暖的灵韵驱散,所以从未放在心上。
“我花了十天时间,才摸清它的踪迹。” 奶奶的虚影轻轻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它藏在巷尾的废弃仓库里,靠着吸食附近流浪猫的微弱羁绊存活,已经渐渐壮大。我试着用守界人灵韵驱赶它,却发现它像附骨之蛆,只要有羁绊的地方,它就能扎根。”
她的目光落在雪灵身上,满是疼惜:“你和我的羁绊,是它见过最强的。我能感觉到,它已经开始跟着你了,只是忌惮我的守界人灵韵,不敢轻易动手。如果让它继续潜伏,等它积蓄够了力量,不仅会吸走你我的灵韵,还会顺着你我之间的羁绊,侵入雪境,到时候,遭殃的就不止我们两个,而是整个雪境的灵体。”
林夏的心猛地一沉,她终于明白奶奶当年的苦衷:“所以你才故意说重话,赶雪灵回雪境?因为雪境的灵脉能隔绝这种灵韵?”
“是。” 奶奶的虚影重重点头,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歉意,“雪境的原生灵脉纯净且封闭,噬绊灵韵无法穿透。我想,只要让你回雪境躲起来,等我彻底清除了巷里的威胁,就立刻去找你解释,带你回来,继续守护雪境。我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分离,最多几个月,没想到……”
她的声音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遗憾:“清除噬绊灵韵比我想象中艰难。它狡猾得很,几次逃脱我的追捕,还差点伤到巷里的居民。后来,邻近城镇的灵脉出现异动,守界人组织调我过去支援,一去就是三年。等我处理完所有事务,赶回族光巷时,却发现你再也没有回来过 —— 我去雪境边界找过你,可那时雪境的灵脉已经开始减弱,边界被一层微弱的暗冰灵韵封锁,我进不去,只能每年冬天在巷尾放一杯热姜茶,盼着你能回来,盼着能有机会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我…… 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雪灵的声音带着哽咽,灵体轻轻颤抖,眼泪再次滑落,这次的泪水却不再是纯粹的委屈,而是混合着心疼与愧疚,“我在雪境等了你一年又一年,每次到雪境边界,都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守界人灵韵,我以为那是你路过时留下的,以为你只是不想见我,所以才一次次退缩,一次次错过……”
奶奶的虚影缓缓伸出手,温柔地拂过雪灵的冰翼,金光顺着冰翼的纹路流淌,将翼尖最后一丝细微的裂痕也修复了几分:“傻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我在雪境最好的朋友,是我约定要一起守护雪境的伙伴。那些年,我每次处理完守界事务,都会绕路去雪境边界,只是没想到,暗冰灵韵出现得这么快,竟然封锁了边界,也让我们的误会,一隔就是几十年。”
她的目光转向林夏,眼神里满是欣慰:“幸好,我留下了日记和水晶,幸好,夏夏你来了。你不仅帮我找到了雪灵,还找到了雪境之心碎片,完成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林夏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握紧光球,声音带着坚定:“奶奶,您放心,我会帮您完成约定,和雪灵一起净化暗冰,修复灵脉,守护好拾光巷,守护好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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