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是地铁上的色狼!江初芳浑身血液凝固。男子走进光线中,果然是他,皱巴巴的西装换成了皮夹克,但那张长满痤疮疤痕的脸和满口黄牙她绝不会认错。
“阿杰等你好久了。”他狞笑着逼近,“梅子溪说你很聪明,果然找来了。”
梅子溪?她在哪?江初芳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闺蜜的身影。
“跑!”苏雯突然推倒一个文件柜挡住来人,拉着江初芳向后窗冲去。
身后传来咒骂声和枪响!一颗子弹擦着江初芳的发梢飞过,打在墙上溅起火星。苏雯灵巧地翻出窗户,伸手拉江初芳:“跳!”
江初芳纵身一跃,两人跌落在仓库后的垃圾堆上。苏雯立刻爬起来:“跟我来!他们知道前门,我们走通风管道!”
她们狂奔向仓库侧面,那里有一个生锈的通风口。苏雯熟练地撬开铁丝网:“进去!爬到尽头左转就是停车场!”
江初芳钻进狭窄的管道,手肘和膝盖在粗糙的金属表面摩擦出血痕。管道内黑暗潮湿,呼吸间全是铁锈和霉味。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喊叫越来越近。
“快点!”苏雯在前方催促,“他们找到入口了!”
江初芳拼命爬行,突然摸到管道壁上有什么刻痕。借着微弱的光线,她辨认出那是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图案,下面刻着“SOS”和一组数字——像是电话号码。
“这是...求救信号?”
“别管了,逃命要紧!”苏雯厉声道。
两人终于爬到尽头,推开通风口盖板,跌落在停车场的水泥地上。苏雯拉着江初芳躲到一辆卡车后面,警惕地观察四周。
“我们分头走。”苏雯塞给她一张纸条,“这是我的安全屋地址,明天中午见。现在你去地铁站,我去引开他们。”
江初芳刚要反对,苏雯已经冲了出去,故意弄出声响吸引追兵。几秒钟后,两个男人追着她跑向仓库区大门。
江初芳深吸一口气,向相反方向跑去。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冷得刺骨,但比不过她心中的寒意。梅子溪是加害者而非受害者,这个事实像刀一样搅动着她的内脏。
停车场边缘有一排电话亭。江初芳犹豫片刻,拨通了管道里看到的那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个虚弱的女声说:
“喂...?”
“你好,我、我在通风管道里看到你的求救信号...”江初芳结结巴巴地说。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啜泣声:“救救我...我在红蝶基地...他们明天要送走我们...”
“地址在哪?有多少人?”江初芳急切地问。
“郊区...老罐头厂...二十多个女孩...啊!”一声尖叫后,电话突然挂断。
江初芳呆立在电话亭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她必须做出选择——相信苏雯,还是独自前往那个罐头厂?
雨越下越大。江初芳走出电话亭,突然注意到自己外套上沾了什么——是苏雯拉她时留下的。在路灯下,那分明是...红色指甲油。
江初芳如遭雷击。梅子溪也爱涂这种猩红色的指甲油,说是“猎艳必备”。她回想起苏雯流畅地撬开通风口的样子,还有对仓库地形的熟悉...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如果苏雯就是梅子溪口中的“蜂后”呢?如果这一切都是另一个陷阱?
远处传来警笛声。江初芳咬咬牙,撕碎了苏雯给的地址纸条。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罐头厂的地址。
她要找到真相——关于梅子溪,关于红蝶,关于那个在地铁上对她见死不救的“闺蜜”。
出租车驶入雨夜,江初芳摸出口袋里的珍珠耳环。耳针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但在灯光下,她突然发现那不是血——而是红色的指甲油。
废弃的德昌罐头厂在雨夜中像一头蛰伏的怪兽,残破的烟囱刺向铅灰色的天空。江初芳付完车费,出租车司机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姑娘,这地方闹鬼,大晚上的...”
“我朋友在里面等我。”江初芳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等出租车尾灯消失后,笑容立刻垮了下来。
罐头厂外围的铁丝网早已破损,她轻易钻了进去。厂区内杂草丛生,破碎的玻璃在脚下嘎吱作响。主厂房大门上挂着一把新锁,与锈迹斑斑的门框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有人经常出入。
江初芳绕到厂房侧面,找到一扇破旧的窗户。窗框上的灰尘有被擦拭的痕迹,最近有人从这里进出。她深吸一口气,攀上窗台,滑入黑暗的厂房内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了霉味和奇异香气的味道,与迷城酒吧地下室如出一辙。月光从破碎的屋顶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地上杂乱的脚印——有高跟鞋,也有运动鞋。
远处传来模糊的人声。江初芳贴着墙壁前行,心跳声大得仿佛能盖过所有其他声音。转过一堆废弃的机器,她看到一扇门缝下透出灯光。
“...这批货明天必须送走。”一个男声说,语气不容置疑,“买家已经付了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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