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的目光落在草图上的七枚晶石上,指尖轻轻点了点:“这晶石是什么来历?为何要嵌在棺椁上?”
“不清楚,但绝非普通晶石。”苏晚夜摇头,语气凝重,“更关键的是,我怀中的规则碎片。”她缓缓取出那枚巴掌大小的规则碎片,碎片通体泛着淡淡的银光,此刻却微微发烫,光芒忽明忽暗,与草图上的龙骸棺形成鲜明的对立,“自得到它以来,它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反应。这不是感知危险的警示,而是……排斥,是天敌相遇时的本能抗拒。”
谢无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曾见过苏晚夜动用规则碎片,那碎片能稳定秩序、驱散邪祟,是极为纯净的力量。如今它却对龙骸棺产生如此强烈的排斥,足以说明龙骸棺内的力量与它截然相反。
“确认无误了。”苏晚夜将规则碎片收回怀中,面色凝重地看向谢无妄,“龙骸棺内封印的,确实是与规则碎片截然相反的力量——充满毁灭与混乱,是纯粹的黑暗之力,也就是所谓的‘深渊之力’。它并非凡间兵器,甚至不是死物。”
她斟酌着词句,试图准确描述这诡异的棺椁:“它更像是一个……活着的封印。那些锁链与晶石,并非为了锁住棺内的力量,而是为了压制它、控制它,防止它提前失控。而那七枚晶石,或许就是维持封印的关键,也是激活它的开关。”
“活着的封印?”谢无妄眉头皱得更紧,“你的意思是,这棺椁本身就有生命?”
“或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生命,却是一个能与深渊之力相互感应、相互依存的载体。”苏晚夜解释道,“规则碎片代表着秩序与稳定,而龙骸棺内的力量代表着混乱与毁灭,两者天生对立,如同水火不容。规则碎片的悸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愈发沉重:“更可怕的是,它还是一个引信。”
“引信?”
“对,引信。”苏晚夜点头,目光锐利,“南境陛下将它带在身边,随军北上,绝不会只是为了威慑。他要的,是在关键时刻激活它。一旦龙骸棺被彻底激活,那些压制的深渊之力便会喷涌而出,不仅能瞬间摧毁战场上的士兵,还会污染土地、侵蚀人心,让北境化为混乱的炼狱。到那时,我们筑起的铁壁,在这种力量面前,恐怕不堪一击。”
谢无妄沉默了。他征战多年,见过最锋利的兵器、最狠辣的战术,却从未听说过如此诡异恐怖的力量。山石筑成的防线能抵挡刀枪箭矢,却挡不住无形无质的黑暗与混乱;士兵们的勇气与忠诚能对抗敌军的冲锋,却未必能抵御人心的侵蚀。
密室中的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凝重的神色,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必须找到克制或干扰它的方法。”谢无妄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坚定,眼中没有丝毫退缩,“无论它是什么活着的封印,还是什么引信,只要是存在的东西,就一定有弱点。”
苏晚夜点头,她正是这个意思。她重新拿起草图,目光仔细扫过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突破口:“‘禄’字棋子说,棺椁上的禁忌符文是关键,那些符文既能压制深渊之力,也能激活它。或许,我们可以从符文入手,寻找干扰它的方法。”
“还有那七枚晶石。”谢无妄补充道,“七星排布,必然有其规律。或许破坏其中一枚或几枚晶石,就能打乱封印的平衡,让它无法被顺利激活。”
“但龙骸棺随御驾同行,必定有精锐重兵守护,还有钦天监的术士坐镇,想要靠近,难如登天。”苏晚夜眉头微蹙,“御驾现在应该在中路军大营附近,萧策亲率五万主力护卫,层层设防,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渗透。”
谢无妄沉吟片刻,道:“或许可以借截断粮草之机,制造混乱,趁机探查。落霞关的粮草是南军命脉,我们本就计划袭扰其补给线。若能集中兵力,对落霞关的粮草大营发动一次突袭,必然能吸引南军的注意力,甚至让中路军分兵回援。届时,御驾的护卫力量会相对薄弱,或许能找到机会。”
苏晚夜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她随即又冷静下来:“风险极大。萧策用兵狡诈,我们突袭落霞关,他未必会分兵回援,反而可能趁机强攻朔风城。而且,即便御驾护卫薄弱,龙骸棺本身的防护也定然严密,想要靠近并破坏晶石,难度依旧很大。”
“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谢无妄看着她,语气坚定,“与其坐以待毙,等着南军激活龙骸棺,不如主动出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尝试。”
苏晚夜沉默了,她知道谢无妄说得对。这场战争,早已超出了南北疆域之争的范畴,一旦深渊之力失控,后果不堪设想,不仅是北境,整个天下都可能陷入黑暗。
她再次看向案台上的草图,那狰狞的龙形棺椁仿佛在黑暗中低语,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与威胁。怀中的规则碎片依旧在微微悸动,像是在催促着她,必须尽快找到应对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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