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在鹰嘴隘的山谷间呼啸穿梭,如同一支无形的哨箭,预示着一场血战的来临。
这座隘口是北境第一道防线的核心,龙脊山余脉在此陡然收窄,形成一道仅容三人并行的狭长通道,两侧是陡峭如削的山壁,高达百丈,壁上怪石嶙峋,草木稀疏,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此刻,隘口前方的空地上,烟尘滚滚,马蹄声如惊雷般震彻山谷,南军一万先锋骑兵,正踏着漫天尘土,气势汹汹地逼近。
为首的南军将领名叫吴烈,是萧策麾下有名的悍将,向来以勇猛剽悍着称。他身着亮银铠甲,胯下一匹神骏的乌骓马,手中紧握一杆丈八蛇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隘口前方看似空旷的地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不过是些山石壕沟,也想阻挡我南军铁骑?”吴烈勒住马缰,高声喝道,声音透过寒风传遍全军,“兄弟们,随我冲破这鹰嘴隘,直捣朔风城!第一个登上朔风城头者,赏黄金百两,官升三级!”
身后的一万骑兵齐声呼应,呐喊声震得山谷回音阵阵。他们皆是南军精锐,骑兵胯下的战马膘肥体壮,马蹄裹着铁掌,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士兵们身着轻便的皮甲,手持马刀与长矛,眼神中透着嗜血的渴望,显然是急于建功立业,想要凭借骑兵的冲击力,一举撕开北境防线的缺口。
在吴烈看来,北境虽有天险,却不过是被动防御。南军骑兵机动性强,冲击力猛,只要集中兵力猛冲,再多的陷马坑、鹿角阵也能踏平。更何况,他此次作为先锋,肩负着为后续主力开路的重任,若能率先攻破鹰嘴隘,不仅能立下头功,还能大大提振全军士气。
“全军听令,全速冲锋!”吴烈一声令下,手中蛇矛向前一指。
一万骑兵如潮水般涌出,马蹄翻飞,烟尘蔽日,朝着鹰嘴隘的狭窄通道猛冲而去。他们的阵型密集,前排骑兵高举盾牌,抵挡可能出现的箭雨,后排骑兵则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反击。
然而,就在南军骑兵即将踏入隘口通道时,异变陡生!
“轰隆——”一连串沉闷的巨响传来,前排数十匹战马突然失蹄,重重摔倒在地,马背上的士兵惨叫着被甩飞出去,有的直接坠入隐藏在枯草下的陷马坑中。那些陷马坑挖得极深,足有丈余,坑底插满了削尖的硬木与铁刺,马匹一旦坠入,瞬间便被刺穿马蹄,士兵更是非死即伤。
“不好,有陷马坑!”吴烈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减速!小心前进!”
但此时骑兵冲锋的势头已然形成,如同脱缰的野马,根本无法瞬间停下。后排的骑兵收不住马蹄,纷纷撞上前排倒地的战马与士兵,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此起彼伏,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型瞬间陷入混乱。
就在南军陷入混乱之际,两侧的山壁上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紧接着,数十个陶罐从山壁上的隐蔽洞口被推落,罐中装着的火油倾泻而下,落在混乱的骑兵阵中。“点火!”一声令下,无数火箭从山壁两侧的箭楼与掩体后射出,精准地射中地面的火油。
“轰!”火油遇火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焰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道火墙,将南军骑兵的阵型拦腰截断。被困在火墙中的骑兵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皮甲被火焰引燃,纷纷滚落在地,试图扑灭身上的大火,却无济于事。
更致命的是,山壁上的北境士兵推下了无数巨石与滚木,这些巨石重达千斤,从百丈高的山壁滚落,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惊雷般砸向南军阵中。巨石所过之处,骑兵与战马被砸得血肉模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原本就混乱的南军更是雪上加霜,彻底陷入了恐慌。
“射箭!覆盖射击!”山壁上的北境将领高声下令,无数弓箭手弯弓搭箭,密集的箭雨如同蝗虫般倾泻而下,精准地射向暴露在开阔地带的南军骑兵。南军骑兵失去了冲锋的势头,又被大火、巨石阻拦,根本无法有效防御,纷纷中箭倒地,伤亡惨重。
吴烈怒目圆睁,手中蛇矛挥舞,拨打着迎面而来的箭矢与碎石,心中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有想到,北境的防线竟然如此严密,陷马坑、火油、箭雨、巨石,层层递进,将他的精锐骑兵死死压制,连隘口的通道都未能踏入半步。
“杀出去!冲过去!”吴烈怒吼着,想要组织兵力突围,却发现阵型早已溃散,士兵们各自为战,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
就在这时,鹰嘴隘最高处的了望塔上,一道月白身影悄然出现。苏晚夜立于塔顶,衣袂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宛如谪仙临凡。她俯瞰着下方混乱的南军阵,目光却穿透层层人潮,精准地锁定了军阵后方那辆被重重保护的黑色辇车——那辆覆盖着厚重黑布,由八匹黑马牵引,周围有数十名身着玄色道袍、气息诡异的弟子严密护卫的辇车,正是龙骸棺的藏身之处。
南军先锋虽只是一万骑兵,但龙骸棺竟然随先锋一同前来,显然是南境方面急于试探北境的实力,同时也想让龙骸棺提前适应战场氛围,为后续的激活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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