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顾晚晴正式搬进了佣人房。
那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只有十平米左右,和之前五十多平米的客房相比,简直像从天堂跌入地狱。房间里只有一张窄窄的单人床、一个老旧的木柜子,墙上的漆已经开始剥落,露出斑驳的水泥。窗户很小,还对着别墅后院的垃圾存放处,每天早上都能闻到难闻的气味。
顾晚晴把自己仅有的几件衣服挂进柜子,动作缓慢而机械。她坐在床边,看着这个逼仄的空间,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和之前住的主卧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时候她有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花园的美景;有柔软的大床,睡起来像云朵一样舒适;有独立的浴室,所有洗浴用品都是国际大牌。而现在,她只有这个破旧的小房间,连转身都觉得局促。
可这就是她的命运。
替身的命运。
上午九点,顾晚晴收拾好后,去餐厅准备陪陆老夫人吃早餐。路过厨房时,她听到佣人们在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吗?顾太太搬到佣人房去住了。一个年轻的女佣压低声音说。
真的假的?那可是最破的房间,连我们都不愿意住。另一个佣人惊讶地说。
真的,我早上去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了。她就住在一楼西边那个小房间,窗户对着垃圾桶的那个。
啧啧,看来先生是真不待见她啊。结婚才几天就让她住佣人房,这也太惨了。
谁让她是替身呢?再怎么长得像苏小姐,也不是真的苏小姐啊。
就是就是,苏小姐当年住的是三楼最好的套房,有独立的衣帽间和浴室,先生对她可好了。
现在这个顾太太,我看啊,连我们都不如。至少我们还有工资拿,她呢,活得像个笑话。
几个佣人说着,发出轻蔑的笑声。
顾晚晴站在门外,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疼得她眼眶发红。
佣人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带着同情,也带着鄙夷。
她们同情她的遭遇,却又鄙视她的卑微。在这个等级森严的豪门里,连佣人都可以对她指指点点。
顾晚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抬起头,推开厨房的门,走了进去。
佣人们看到她,立刻停止了谈话,露出尴尬的笑容。
顾...顾太太。她们结结巴巴地打招呼。
顾晚晴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径直走过去,倒了一杯水。她的手在颤抖,可她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她不能让这些人看出她的软弱。
喝完水,她转身离开厨房。走到门口时,她听到身后又传来窃窃私语声。
顾晚晴知道,她在这个家里,地位还不如佣人。
佣人至少有工资,有尊严,可以凭劳动养活自己。而她,只是一个靠出卖尊严换钱的工具。
但她没有办法,为了弟弟的医药费,她必须忍耐。
再难听的话,再屈辱的对待,她都必须忍受。
餐厅里,陆老夫人已经坐在那里了。看到顾晚晴进来,老人慈祥地笑了。
晴晴,来,快坐下吃早餐。陆老夫人招手。
顾晚晴走过去,乖巧地坐下。她努力挤出笑容,可那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陆老夫人是个细心的人,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晴晴,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睡好?老人关切地问。
没有,奶奶,我很好。顾晚晴低着头,不敢看陆老夫人的眼睛。
陆老夫人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孩子从昨天开始就不太对劲,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吃早餐的时候,管家走了进来,低声对陆老夫人说:老夫人,顾太太的房间换了。
换了?陆老夫人一愣,换到哪里去了?
一楼的...佣人房。管家有些为难地说。
陆老夫人的脸色一变,立刻看向顾晚晴。顾晚晴低着头,不敢说话。
陆老夫人发现后,放下筷子,皱着眉头问陆沉霆:阿霆,为什么让晴晴住佣人房?
陆沉霆正在看财经新闻,听到这话,头也没抬,冷淡地说:她自己愿意的。
自己愿意?陆老夫人不相信,转头看向顾晚晴,晴晴,真的是你自己愿意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晚晴身上。她感觉像被针扎一样难受,可她知道,她必须配合陆沉霆演这场戏。
陆老夫人看向顾晚晴,眼里满是关切和疑惑。
顾晚晴勉强笑了笑,声音很轻:奶奶,我...我觉得那个房间光线好,所以搬过去了。
这个谎话说得她自己都不信,可她必须说。
陆老夫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显然不太相信。老人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谎话没听过?可她看着顾晚晴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
晴晴,你跟奶奶说实话,是不是阿霆欺负你了?陆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语气温柔。
顾晚晴的眼眶瞬间红了,可她还是摇头:没有,奶奶,真的是我自己想住那里的。我...我从小就习惯住小房间,大房间睡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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