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瑶气喘吁吁地靠着他,手里牢牢握着“战利品”叉子,哼了一声,脸上却是明媚的笑意。她索性就着这个姿势,重新挖了一勺裹满椰浆的糯米饭,这次没再闹,而是转过身,递到他嘴边。
“呐,分你一啖。”
家驹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递到唇边的勺子,没说话,只是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将那勺甜糯吃了下去。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窗外的海依旧湛蓝,泳池边的喧闹隐约可闻。而在二十楼的这个房间里,时光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只剩下芒果的甜、糯米的香、阳光的暖,以及两人之间无需多言、嬉笑拌嘴中流淌的、平淡却真实的亲密。那本摊开的、写着霸道总裁爱情的小说被遗忘在角落,而此刻眼前正在发生的,才是属于他们的、无需任何夸张修饰的鲜活故事。
家驹吃完那勺糯米饭,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他看了眼窗外明晃晃的海,又看了眼重新趴回地毯上、捡起小说准备继续的乐瑶,忽然站了起来。
“做咩?” 乐瑶从书页上抬起眼。
“攞啲嘢。” 家驹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出了房门。
乐瑶没在意,继续看她的霸道总裁如何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方式展现他的“霸总”魅力。几分钟后,房门再次被打开。家驹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他那把装在黑色软套里的木吉他。
他反手关上门,像是回到自己房间一样自然,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在刚才坐过的位置重新坐下,将吉他小心地从套中取出。深棕色的木制琴身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吉他横抱在身前,手指随意地拨弄了几下琴弦,清亮又带着木质共鸣的声响立刻在安静的房间里荡开。
乐瑶闻声,又从书本后探出半个脑袋,看了他一眼。家驹没看她,只是低着头,指尖在琴弦上漫无目的地滑过,试了几个和弦,音色干净,偶尔有些不成调的旋律片段流淌出来,断断续续,像阳光下随意闪烁的波光。
她挑了挑眉,没说什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书上。只不过,这次她没再坐在地毯上,而是抱着书和吃了一半的芒果糯米饭纸盒,爬回了那张宽大柔软的床。
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侧趴着,一只手臂枕在头下,另一只手举着书。两条白皙的小腿从浅绿色的裙摆下伸出,交叠着,翘起,脚丫子在空中无意识地、慢悠悠地一晃,一晃。脚趾上那抹酒红色的甲油,在透过玻璃窗的明亮光线下,随着晃动的节奏,像两颗时隐时现的小小火苗。
房间里于是形成了这样一幅画面:窗边,家驹倚着玻璃墙,长腿舒展,低头专注地拨弄着吉他,时而弹出一段流畅的琶音,时而停下,皱眉思索,手指在琴颈上无声地按压摸索,寻找着某个和弦或旋律的可能性。阳光勾勒出他侧脸清晰的线条和微微颤动的睫毛。
床上,乐瑶深陷在柔软的床垫和浅黄床单里,完全沉浸在言情小说的世界里。她看得入迷,表情随着剧情起伏,时而皱眉,时而抿嘴偷笑,对身边流淌的吉他声似乎充耳不闻,只有那微微晃动的小腿和脚丫,泄露了她此刻全然放松愉悦的心境。
偶尔,家驹弹出一段他觉得不错的旋律,会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床的方向。看到的就是她趴在那里,像只晒太阳的猫,书页几乎要贴到脸上,翘起的脚丫晃得悠闲,对他的“音乐创作”毫无反馈。他也不在意,嘴角反而会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低下头,继续指尖的探索。
吉他声不成章节,却轻柔地填充着房间的静谧。翻书声细微,脚丫蹭过被面的声音几不可闻。窗外的海天一色是永恒的背景板。没有交谈,没有刻意互动,两人各据一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又奇异地共享着同一片阳光、同一室安宁的空气。空气中,芒果的甜香还未散尽,混合着纸张油墨的味道、木质吉他的淡淡气息,还有阳光晒暖织物的暖香。
这是一种无需言说的陪伴。他在她房间里弹着或许永远也不会成曲的调子,她在他的吉他背景音里看着或许没什么营养却让她开心的故事。彼此的存在就像房间里一件理所当然的家具,舒适,自然,无需额外关注,却让人安心。
时间就在这吉他声、翻书声和晃动的脚丫间,慢悠悠地流淌过去。直到乐瑶看到小说里又一个令人面红耳赤的桥段,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才打破了这片和谐的宁静。家驹闻声,手指一顿,琴音戛然而止。他抬起头,看向她。
乐瑶也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他的“创作”,从书后露出一双笑弯了的眼睛,对他做了个鬼脸。
家驹看着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底带着纵容的笑意,然后指尖一划,流泻出一串轻快俏皮的音符,仿佛在回应她刚才那声偷笑。
乐瑶笑得更欢了,脚丫子晃动的幅度也大了些。她重新埋首书页,而家驹的吉他声,也再次响起,这一次,旋律似乎比之前更连贯,更轻松,像此刻房间里的阳光和空气一样,慵懒而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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