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岩顶,绝壁平台。对岸,志雷马如冰雕般静坐,闭目凝神,却散发着无形的杀意。此岸,西芭三人背靠冰冷岩壁,喘息未定。加西亚重伤昏迷,躺在平台一角,面色灰败,气息微弱,那诡异的凋零之力仍在侵蚀他的生命。伊万守在他身旁,徒劳地尝试用有限的草药和绷带处理伤口。雪莉则焦躁地踱步,钩爪不时弹出,雷光闪烁,目光死死盯着对岸的敌人。
西芭站在平台边缘,强迫自己冷静。她闭上眼,再次催动“透视”之力,目光穿透虚空,投向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起初,是一片混沌。但渐渐的,她的视野穿透了某种无形屏障,“看”到了——深渊下方百米处,一个庞大无比、覆盖整个断面的紫色魔法阵!阵纹复杂到极致,散发着古老、沧桑而充满禁忌束缚的气息。法阵中央光芒暗淡,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就在她“看”清法阵的刹那,一股冰冷刺骨、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顺着精神力链接逆袭而来!
“呃!”西芭闷哼后退,脸色煞白,透视中断。那寒意是纯粹的、来自古老存在的窥视与威压!
“西芭姐姐!”雪莉和伊万急呼。
西芭捂着额头,心脏狂跳。深渊下,有“东西”苏醒了,并且“看”到了她!
“汝……是何人?”
低沉、沙哑、叠加着无数回音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炸响,充满威严与古老。
西芭骇然望向深渊,发不出声。
“为何……能窥见吾之牢笼?”那声音带上了一丝评估意味。
西芭强压惊骇,在脑中回应:“我……在找生路……”
“呵……”一声轻笑,带着嘲弄与一丝期待,“前有豺狼,后临深渊……确无路可走。有趣……汝之目,竟能穿透‘虚空之缚’……”
短暂沉默后,声音再度响起,带着诱惑:“罢了……既有缘法。小丫头,与吾做个交易。助吾解开这烦人封印,吾便赠汝无上之力,助汝等脱此绝境,如何?”
脱困!西芭心中一震。她看向对岸的志雷马,又看向濒死的加西亚,眼中闪过决绝。别无选择!
“你真能带我们离开?”她在脑中急问,带着孤注一掷的怀疑。
“哼,易如反掌。”声音傲慢,“倒是汝,何以信吾?”
“我……”西芭语塞。
“呵呵呵……”那声音似看穿她的疑虑,“小丫头,汝身上流淌之风……纯净古老,带着天空岛独有的韵律。汝……是阿尼莫斯的后裔吧?”
天空岛!阿尼莫斯!西芭如遭雷击!她的身世一直是谜!这被封印的存在竟一口道破?!
“你……怎知天空岛?阿尼莫斯是……?”她声音颤抖。
“吾如何不知?”那声音带上复杂情绪,似追忆,似嘲弄,“吾本……便是天空岛阿尼莫斯王族首席宫廷炼金术士。因痴迷禁忌之术,触怒王庭,被剥夺名号,打下云端,永世封印于此……这‘虚空之缚’,便是吾之囚笼与罪证。”
宫廷炼金术士!触犯禁忌!被打下天空岛!永世封印!信息冲击着西芭。她竟是天空岛阿尼莫斯一族的后裔?
“如今……岁月荏苒,吾心已倦,过往云烟,悔之晚矣。”声音变得低沉,带着刻意营造的沧桑与忏悔,“唯望……阿尼莫斯之后人,能予吾一线解脱之机。汝身负吾族之血,或可……成此封印之钥。”
“钥匙?我?可我根本不懂封印术……”西芭茫然。
“很简单。”声音循循善诱,“此封印以吾族血脉为基,亦可以同源之血为引,松动其枷锁。汝只需……将汝之鲜血,滴于汝所见法阵中央裂痕之处即可。”
滴血?如此简单?西芭警铃微震,但加西亚急促的呼吸、志雷马的死亡威胁、以及对身世真相的渴望,压倒了警惕。
“西芭?你怎么了?在和谁说话?”伊万见她神情恍惚,嘴唇翕动却不发声,担忧问道。
西芭回过神,看了一眼伊万,又深深看向昏迷的加西亚,眼中闪过决然。她猛地抽出随身匕首。
“西芭!你做什么!”雪莉惊叫。
西芭没有解释,刀刃在左手食指指腹一划,血珠渗出。
“我在……帮助一位被困于此的长者。”西芭声音干涩,目光仿佛穿透岩层,看向深渊下那看不见的法阵,“他说……他能带我们离开。”
“长者?被困?滴血?”伊万眉头紧锁,学者本能让他察觉强烈异常,“西芭,等等!被封印于此的,岂会是善类?切勿……”
“我们没有选择了,伊万!”西芭打断他,声音带着哭腔与决绝,“加西亚等不了了!志雷马就在对面!”
说罢,她不再犹豫,将流血的手指伸向平台外侧深渊的正上方。依着那声音的指引,凭着透视残留的方位感,她将指尖鲜血,挤向虚空中某个特定的“点”。
血珠脱离指尖,并未垂直下落,而是仿佛被无形之物牵引,划出诡异弧线,没入平台外侧的虚空,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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