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炎转身走向帐外,目光投向那座巍峨巨城,下达了最终命令:“擂鼓!进军!今日午时之前,我要在南京皇城内,犒赏三军!”
战鼓声瞬间变得急促如狂风暴雨,天策军的总攻,开始了!
而这一次,攻城序列中,加入了生力军——那些急于证明自己,获取“从龙之功”的郑家水师士卒,也开始摩拳擦掌,准备投入战斗。
...............
震天的战鼓与苍凉号角席卷苍穹,天策军对南京的总攻,以泰山压顶之势全面展开!
李嗣炎麾下近十八万大军,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漫过原野,同时扑向南京城垣诸门!
仪凤门-钟阜门一线,已然化为巨大的血肉磨盘。
昨日激战的痕迹尚未清理,新的尸骸又层层叠加上去。
超过六万明军降卒,密密麻麻的人群推着五辆吕公车,和十数架高大的巢车与望楼车,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向着残破的城墙再次发起冲击。
炮火的猛烈程度远胜昨日,陆师阵地上超过八十门红夷大炮,两百余门各式佛郎机、大将军炮持续轰鸣,炮弹如同冰雹般砸落。
江面上,杜永和水师与郑家舰队,总计六百余艘战舰也加入了炮击行列,尤其是那近百门架设在福船侧舷的大发熕和大型佛郎机。
从侧翼将致命的铁弹倾泻在城头、瓮城乃至城内。
守军零星的反击炮火刚一冒头,立刻会招来数倍炮弹的精准覆盖,很快就彻底沉寂下去。
城墙在持续不断的轰击下剧烈颤抖,砖石碎裂崩塌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硝烟和炮火的掩护下,天策军的火铳手们竟得以方阵,推进至城墙百步之内,排成紧密的三列横队,轮番施放排枪。
“砰砰砰——”爆豆般的铳声连绵不绝,虽然精度有限,但密集的铅子如同毒蜂般扑向城垛,压得守军根本不敢抬头。
只能偶尔抛下的火油罐、万人敌造成的损伤微乎其微,而攻城部队则趁机蜂拥而上。
在聚宝门方向,侯方域散尽家财募集的数百“义勇”,刚赶上城头便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吓破了胆。
劈头盖脸的弹雨,根本无处躲避,流弹当场击中侯方域肩胛。
就在他惨叫倒地时,身边的乌合之众发一声喊,瞬间崩溃,丢下武器沿着马道哭嚎奔逃,反而冲乱了后方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
这位复社公子倒在血泊中,望着四散奔逃的背影和汹涌而上的敌军,眼中充满了理想破灭的绝望。
而在昨日血战的仪凤门、钟阜门,景象更为压抑。
庞青云和赵谦两部因昨日损失过重,被勒令暂作预备队,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营头的降兵,吼叫着顺着他们昨日,用鲜血开辟的道路涌上城头。
而自己却只能攥紧拳头,焦急地等待可能的机会。
此时,城头守军经过一夜煎熬,体力精力早已透支。
面对仿佛无穷无尽、且士气正旺的生力军的猛攻,防线多处濒临崩溃。
士兵们眼神麻木,动作迟缓,许多人的笠盔歪斜,布面甲上沾满血污。
只是机械地挥舞着长枪、腰刀,或是用弓箭、三眼铳做徒劳的抵抗,军官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在炮火喊杀中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真正的致命一击,并非来自这正面的狂攻。
在相对平静的神策门外,约一里处,李嗣炎静立于字大纛之下,金甲红披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宛如一尊降世战神。
身形魁伟,几近两米之躯如山岳巍然,外罩精良的山文铠,内衬锁子甲,最里还穿着一层软甲——竟是披足了三重铁甲!
手中一杆特制的加长马槊,槊锋在熹微晨光中流转着冰冷的寒芒。
座下雄骏的玄菟马同样披挂马铠,仅露出四蹄眼目,马嘴喷吐着灼热白汽,蹄铁不时叩击地面。
身后一千玄甲军重骑肃立如林,人马俱披重甲,只有眼孔中透出森然杀气。
更后方三千摧锋营锐卒鸦雀无声,手中的长柄挑刀、偃月刀和鸟铳在晨光中闪着寒光,整支军队如同蓄势待发的洪荒巨兽,只待主帅一声令下。
突然——
神策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巨响,厚重的城门竟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门洞内火光闪动,数十名明军装束的士卒,正与抵抗者厮杀,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为首一人奋力砍倒对手,高举旗帜向城外示意——正是约定的信号!
“城门已开!随我——杀!”李嗣炎声如惊雷,根本无需过多命令,一夹马腹,玄菟发出一声龙吟嘶鸣,好似离弦之箭率先冲出!
万胜!!千骑玄甲重骑铁蹄震地,直扑洞开的城门,三千摧锋营锐卒怒吼着紧随其后。
李嗣炎一马当先冲入城门洞,几名守军持枪来挡。
挡我者死!他暴喝一声,马槊如黑色闪电般扫过,那几名守军连人带甲被震飞出去,骨骼碎裂之声清晰可闻。
玄菟马速度不减,仿佛驮着移动铁塔冲出城门,踏入南京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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