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巨大的电子沙盘上,代表敌意的红色光点,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流动、汇聚,形成了几股清晰、有力的箭头,直指我前沿部队的结合部与侧翼。
那低沉、混杂着无数嘶吼与某种规律性嗡鸣的声波,透过无人机的高灵敏度拾音器,隐约传回指挥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与之相伴的,是吴文俊团队监测到的、在特定区域急剧升高的生物信息素浓度。
“它开始了。”陆旗的声音冰冷,激光笔的红点精准地落在沙盘上几个关键位置。“智慧丧尸正在建立战场指挥体系。尸群行为模式改变,特殊感染者开始集群出现。”
我盯着沙盘,看着代表徐浩二连的蓝色箭头,已经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依照我几分钟前下达的强攻命令,刺向同德购物中心的主入口。炮火的烟尘尚未完全散去,直-10的引擎轰鸣还在天际回荡。
“命令已经下达,现在就看它如何接招,我们如何应变了。”我沉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边缘。陈志远站在我身侧,眉头紧锁,目光里充满了对前线将士的担忧。
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一个拥有高度战术智慧的对手进行正面巷战攻防。
当徐浩的二连先锋部队,如同楔子般深深嵌入购物中心主入口大厅时,那种初期顺利推进带来的、虚假的安全感,在短短数十秒内便被彻底撕碎。智慧丧尸的指挥艺术,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它不是蛮力的对抗,而是精准、冷酷、且极具欺骗性的战术组合拳。
最先到来的打击来自高处。那尖锐急促的嗡鸣声仿佛是一个明确的攻击指令。
二层、三层环廊的阴影中,至少六只【Smoker】同时发动了攻击。它们的长舌目标并非普通战士,而是队伍中的关键节点——正挥舞手臂示意队伍前进的一排长;操控着班用轻机枪,用持续火力压制侧翼通道的机枪手;以及一名背着单兵电台,正在与后方沟通的通讯兵。
粘稠坚韧的舌头如同带有吸盘的套索,闪电般卷住目标,巨大的拖拽力瞬间爆发。
“一排长!”
“机枪手被拖走了!”
惊呼声与枪声同时响起。一排长反应极快,在被拖离地面的瞬间,拔出腰间的军刀狠狠斩向长舌,虽然未能立刻斩断,却延缓了速度,旁边战士集火射击,将藏身于廊柱后的Smoker打成了筛子。但那名机枪手就没那么幸运,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迅速拖入了上层的黑暗之中,只有那挺骤然哑火的机枪,证明着他曾经的存在。通讯兵则被拦腰卷起,重重砸在旁边的混凝土柱上,当场昏厥,电台碎裂。
几乎在【Smoker】发动攻击的同一秒,大厅两侧原本看似被炮火封锁的通道口,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五只【Boomer】。它们的出现是如此同步,仿佛被同一个开关控制。那臃肿的身躯在走出阴影的瞬间便急速膨胀,然后——
“嘭!嘭!嘭…!”
连续的、令人作呕的爆裂声在大厅内回荡。黄绿色的、散发着强烈腐臭和信息素信号的胆汁,如同高压水枪般向大厅中央区域覆盖性喷洒!这不是漫无目的的溅射,而是形成了一个巧妙的半圆形污染带,恰好将突入最深的二连先头部队(近两个排)与后续跟进的部队及车辆分隔开来!
“小心胆汁!”
“我的眼睛!”
“咳咳…呕——”
被胆汁直接命中的战士发出痛苦的惨叫,强烈的腐蚀性和难以忍受的恶臭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疯狂地抓挠着面部和裸露的皮肤。即使未被直接命中,飞溅的液滴和弥漫开来的浓烈气味,也足以让附近的战士产生剧烈的呕吐感和眩晕感,视线严重受阻。
这不仅仅是感官上的攻击,更是战术上的隔离。浓稠的胆汁在地面形成了滑腻的障碍区,严重阻碍了车辆和人员的机动。而最重要的是,那强烈至极的信息素,如同在黑暗的海洋中投下了鲜血,瞬间点燃了所有丧尸的疯狂!
“嗷吼——!”
海啸般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轰然响起,不再是杂乱无章,而是带着明确的指向性。之前被炮火压制、或是故意隐藏在各个通道、楼梯间、甚至是通风管道内的普通丧尸,此刻如同开闸的洪水,精准地向着被胆汁标记的区域——也就是二连先头部队所在的位置——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它们不再是散乱的个体,而是形成了数股清晰的冲击洪流。一股从正面的主通道涌来,吸引正面火力;另外几股则从侧翼的商铺区、安全出口甚至倒塌的货架后方钻出,试图包抄和分割已经被【Smoker】和【Boomer】打乱建制的部队。
“后退!向车队靠拢!组成环形防御!”徐浩的吼声透过车载电台和激烈的交火声,试图重新凝聚部队。
他操控车顶的重机枪,对着尸潮最密集的方向疯狂扫射。12.7毫米的弹头携带着巨大的动能,将成排的丧尸拦腰打断,撕成碎片,暂时遏制住了正面的冲击。下车步兵们也展现出了精锐的素养,在军官和士官的指挥下,迅速以受损车辆和承重柱为核心,组成数个小型环形防御圈,用自动步枪和手榴弹顽强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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