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凉。
秋生文才回来了。
举着烧成“两短一长”的香。
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怕两短一长。
九叔预感不妙,吩咐道:“准备纸笔墨刀剑!”
徒弟顽劣,少不了还嘴,但很快就将东西准备好。
九叔起指虚点,在菜刀上画符,轻喝一声:“碗!”
秋生捧碗上前,碗里是墨水。
九叔反手一刀,将鸡颈子割断,鸡血滴进碗中。
然后并剑指,运法片刻,挑起一粒米,在烛火上一过,米粒当即燃烧起来。
随后一掷,扔进碗中,那半碗鸡血墨当即窜起火光。
手指在碗中一搅,接着拿来一个八卦镜盖上,起手一翻,喝道:“墨斗!”
文才赶紧将墨斗送上。
九叔便将墨汁倒进墨斗里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弹在棺材上面。”九叔将墨斗递给秋生。
秋生文才便拿着弹起来。
九叔看了一会儿,见这俩小子还算用心,就吩咐一声:“整个都要弹上,别漏了。”便回去休息了。
没了师父看管,两个徒弟将棺材表面弹完,又玩闹着跑了出去。
他们却没察觉,棺材底忘了弹。
虽然如此,任老太爷依旧更加难熬。
在墓穴埋着的时候,它好歹还能吸收风水聚过来的阴气,本事无时无刻不在增长,被人挖出来后,反而被断了粮草,一点也补不上。
最关键的是,它现在暴露在外界,又被墨斗线弹的网裹着,尸气还在持续散逸,时日一长怕不是要生生“饿死”。
不知不觉过了午夜十二点,僵尸蓦然发觉落在自己身上最大的桎梏径自散去了,此时即使有墨斗网和糯米在,也难以阻止它吞吐外界气息。
老太爷贪婪的吞吸两口,便开始挣动,棺材从棺底慢慢升起来。
一只指甲长长的手从缝隙中伸出,闪闪发着亮光,生硬的一转便要将棺材托起来。
却不料碰在墨斗网上,两下接触,火花闪亮,尸手有如触电般弹开,缩回棺材内。
被掀起的棺材马上落下,发出“砰”一声响。
九叔应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四下一望,文才呈大字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到底不放心,他跳下床,穿上鞋子,点亮桌上的油灯,一手抓灯走往通向义庄的门户。
推门而入,正走向棺材的右边,用灯照着小心细看。
转到左边,仍无发现,九叔油灯上下移动,将棺顶看了,正要转向棺底,隔壁又一声巨响。
九叔霍地回头,急走向寝室那边。
入房他便看见文才连人带床板翻落地上,却仍然鼻鼾如雷。
九叔无奈摇头,将油灯在桌上放下,将床板放回,探手将文才的衣带抓住,一把掀起来,扔到床上。
文才毫无反应,熟睡如故。
“真是看义庄的好料子。”九叔叹口气,将灯吹灭。
……
第二天。
顾青一睁眼就收到了签到成功的系统提示。
今天倒是有意思,给了三颗朱砂子弹。
朱砂其实就是硫化汞,常温下性质稳定,一旦加热,里面的汞就会跑出来,汞蒸汽是剧毒。
而且硬度很低,又脆,跟粉笔头一样容易碎,一般来说是做不成子弹的。
顾青手一翻,从系统背包里取出子弹,弹头是猩红色的,上面刻着符箓一般的纹路,捏了捏,并不脆,按在墙上磨了磨,也没掉色。
想来是加了朱砂的合金?
他取出自己的汉阳造试了试,完美契合。
嘿,不赖。
翻身起床,洗完脸,冲着镜子龇了龇牙,脸型倒不赖,有棱有角,就是牙齿黄不拉几的,拉低了颜值。
这年代也没牙刷牙膏,他皱着眉,找了一把盐塞嘴里,用手指搓了两分钟,漱完口再龇牙,呃……没变化。
得,慢慢来吧。
穿上保安队制服,给死鬼老爹老妈的牌位供上香,随后上个厕所,点上一支哈德门,出门觅食。
到底刚穿越过来没几天,脸皮儿薄,吃妥了包子,喝了粥,便在桌上撂了几个铜子。
刚起身要走,包子铺张大娘便抢上前来,抓起桌子上的铜板塞回他手里:“你们日日巡逻也辛苦,吃几个包子而已,犯不着掏钱。”
望着大娘满是褶子的笑脸,顾青愣是没好意思收,推拒了几回合,张大娘许是试出来他的心意了,便把钱收了,转头又拿了一屉包子,用油纸包了,交给他。
“路上饿了吃。”
这回顾青没拒绝。
张大娘瞅着走远的顾青,嘀咕一声:“这狼崽子怎么转性了?”
还没到乡公所,顾青半道碰上了拿着罗盘、桩尺,出门去寻墓地的九叔和文才。
“九叔,这么早啊。”
“嗯。”九叔正跟文才交代什么,闻言朝他笑了笑,而后便擦肩而过。
说到底,九叔也是体面人物,玄门正宗,犯不着跟他这个小小的保安队员、“民间法脉”拉关系。
顾青也不在意,一回生两回熟,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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