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枪手一听便慌了神。
谁不知道保安队长武时威跟任发沾亲带故?
这年头,保安队的饷银都是乡绅捐的。
没有任老爷发话,就是镇长也指挥不动。
今天怎么突然就把老大逼到这步田地?
难道老大想抢任家的盐、酒、烟、茶生意?
“都别慌!”刀疤洪说:“保安队不过十来条枪,就是全围上来,咱们也有一拼之力。”
有人接话说:“洪爷,保安队不足为惧,兄弟们怕的是任老爷,他要是狠下心对付我们,兄弟们怕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是啊。”有人附和道:“去年金牙炳够威风了吧?足有三十条枪,惹了任老爷,还不是一夜之间就被扫平。”
“无论怎么样,这批货不能丢。”刀疤洪咬牙:“派两个人去问问金算盘和百里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装晕的山飞狐暗暗叫苦,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得已,他只能悠悠“转醒”,刚要说话,就听“砰”一声大响,仓库门被人撞开,转头看去,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身着制服的顾青单枪匹马,手里拎着两把匣枪,已然闯了进来。
他只扫了一眼,见一众人都举着枪,围着一身黑衣的山飞狐,哪儿还分不清形式?
毫不犹豫,举枪便射。
毛瑟C96火力强大,本就是在替代自动火力的生态位,此时两把同时开火,中近距离的压制能力得以完美展现。
一时间血花飞溅,惨叫一片。
刀疤洪第一时间躲进山飞狐身后,山飞狐也不是好相与的,就地一滚,躲去一个木箱后面。
刀疤洪腿上中了一枪,便飞扑进另一个木箱后面。
一众枪手唰的散开,各自隐蔽。
这一阵扫射,虽说打伤了不少人,可一个也没打死。
主要是后坐力大,打起来容易飘,顾青用的还不熟。
打空弹夹,他把枪往上一送,便落入系统背包,而后往后一退,就要跑路。
顾青想的明白,刚才那种场景,自己要是抹头就跑,肯定得被人追成狗,现在打掉对面锐气,就容易很多。
刀疤洪性格火爆,枪声一停,就探头甩了一枪。
看到有人露头,顾青下意识卧倒,子弹便擦着他的发梢飞过。
这刹那间,顾青脑中仿佛有根弦被拨动,他若有所觉,当即顺水推舟,丹田中一道法力骤然消失,一股伟力便在天上酝酿。
他心口仿佛被什么攥了一把,似是在催促。
毕竟是第一次触发技能,顾青有些手忙脚乱,匆忙间目光一顾,也不知道甩去了哪里。
仓库里的枪手听到有人回击,便有人大着胆子探头举枪,正要扣动扳机,天地间突然一亮。
一道闪电在天穹疾闪而过,随即霹雳一声,天地震动。
一道贯穿天地的白线飞落而下,轻易洞开仓库的顶棚,正正落在那名枪手的头顶上。
离得最近的几个汉子,在强光中瞬间僵成剪影,一人手中的匣枪“当啷”落地,另一个踉跄后退,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强光褪去,迟到的雷声便在耳边炸响。
所有枪手无一例外,都被震得浑身发软,心脏砰砰直跳。
顶棚上的尘灰簌簌落下,众人呆滞的目光转去,那名枪手被从中间劈开,两半焦黑的残躯上还有火苗儿一闪一闪的。
仓库中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
街上的人们也都见到了那道闪电,都被吓得呆了一呆,街上先是一静,继而嘈杂起来。
茶楼上,百里张霍然站起,死死盯着趴在仓库门口的顾青。
“有这种事?!”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狐疑地看向天空:“运气吧?”
到底是匪首,很快就平复下来,回头问一众护驾枪手:“雷公收人?”
“这……”众人心有余悸,互相对视一眼,“不…不能吧。”
他们亏心事做太多,因此,宁愿相信是顾青弄法,也不愿意相信是雷公收人。
正在回义庄的九叔若有所觉,回头望去。
“怎么了,师父?”文才发问。
“没事。”九叔转过头,“走吧。”
另一边。
一个身穿粗布裤褂,肩膀斜挎土黄布包的男子猛地抬头看向码头方向。
“还有高手?!”
他皱着眉,实在想不通,一个小小的任家镇,怎么会汇聚这么多高手。
仅仅只是九叔、顾青二人,就已经让他举步维艰,现在这位施展高明雷法的又是谁?
男子无声长叹,“师父啊……”
他名为钱通天,四十五岁,乃是一位风水先生的徒弟。二十年前师父因得罪任家,被迫出走,搭上了洋人出海的船,却被无耻的洋人卖到了非洲去挖矿。
师父年纪大了,没几年就郁郁而终。
剩下他一人孤零零的,周围还是一堆语言不通的黑哥们儿。
钱通天也有毅力,靠着师父传的本事,奋斗了二十年,终于安家置业,谁知一战爆发,东非也被波及,无奈匆忙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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