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风看着被雷撕开的窗棂,一阵惊悸。
转头去看顾青,已经停笔不写。
他急忙上前去看信纸,其上后半部分都已模糊不清。
陈长风是看着顾青写的,所以还有些印象,半猜半想,大概能记起来。
然而他却不敢说出来,只能不断默记,生怕忘记。
如果说刚才他还心有疑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冲动,此刻天公示警,他再无疑虑。
小心将信纸吹干收好,转头一看,顾青正站在窗口,抬头看天。
陈长风过去,望着浓重乌云,心有余悸道:“看来真是天机不可泄露。”
顾青心下忐忑,说道:“今日见闻,千万不能说给别人。”
“我懂,我懂。”
一说天雷就劈下来了,陈长风哪里还敢哔哔。
等了一会儿,狂风突然停了,街道上一片死寂,天上的乌云也有散去的迹象。
许多人都看到了雷劈茶馆儿的景象,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顾队长的产业吧?”
“哎呦,这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
“顾队长人挺好的啊。”有人不解。
另一人冷哼:“有钱的哪有好人?天公若是开眼,一雷一个劈死,那才是太平盛世。”
众人吵吵闹闹。
楼下脚步嘈杂,掌柜刘叔匆忙往楼上赶。
“东家,怎么个事儿这是?”
“没事了,遣木工来修一下吧。”
“得嘞。”刘叔应声,犹豫几下,还是下楼去了。
天边乌云渐渐散去。
陈长风松了口气,拱拱手说:“顾少爷,大恩不言谢,以后用得到陈家的,我们绝无二话。”
顾青抚平心绪。
其实他写的,也只是以后的大势,陈长风能参透多少不好说,能借到多少力,更不好说。
毕竟给了自己那么大一笔钱,顾青还是想提点两句的。
他刚张开嘴,忽魂悸以魄动,一股危机感铺天盖地而来。
顾青连忙闭上,那感觉随即消散。
陈长风告辞离去。
顾青独自凭栏,遥望天空,目光深邃。
刚才那种,是代表世界意志的“天道”,还是代表神灵的“玉皇大帝”呢?
……
秋生文才听完戏,回到家。
本来答应给灵婴一筐鸡蛋做为报酬,结果就用两个鸡蛋搪塞,结果被灵婴们一顿教训。
九叔适时回来制止,看着两个不省心的徒弟,干脆说:“明天把灵婴送去蔗姑那里吧。”
……
张守正连夜赶到一处荒郊野外的茅草屋,请来了一位野道士。
此人姓魏,八穗山炼气士,本是一介散修,后来修行有成,闯出偌大名头,就打算开宗立派,于是收了八个徒弟,呕心沥血的教导。
又四处访问道门大派,想要打好关系,然而名门正派根本懒得搭理他,小门小派他又看不上,所以经常独自生闷气。
此时听说张守正这个龙虎山外围弟子有事相求,自以为是与龙虎山攀交的机会,于是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当即点齐八个徒弟,雄赳赳气昂昂的杀向任家镇。
半夜时分,已经到了镇外。
魏道士自顾自开坛做法,想了想,又恐斗起法来伤及无辜,忙叫徒弟:“你们去下战书,叫那顾青出来放对!”
徒弟们应声就去,张守正连忙拦住,说:“不可,此人有些本事,偷袭胜算更高。”
魏道士一皱眉,他是要开宗立派的人物,最是爱惜羽毛,怎么肯落人口实,当即道:
“贫道为人光明磊落,怎能做这种事?”
他沉吟道:“父之爱子,乃是人伦大道,张道长,你占着理;而官之爱民,乃是国家法律,那顾队长也占着理。可见你们都没错,但矛盾却难以化解。”
张守正一想,“倒也是这个理儿,就是他做的太过。”
“乱世自当用重典!”
魏道士一摆手,说:“算了。无论如何,此事也要手底下见真章,张道友在旁稍待,看我消弭此事。”
张守正点点头,就等在一旁。
八个徒弟刚走上官道,就迎面撞见了陈长风带着的马队,他们连忙避开,等马队过去,这才继续走。
……
戏班子收了工。
台子底下,两只厉鬼被闹腾了一夜,都是怒火冲天。
一个身穿甲胄的认为,既然搬了家,就要认,吵吵嚷嚷要把戏班子吓走。
另一个红衣厉鬼却记恨上了挖坟的刘三儿。
甲胄鬼是战场士兵所化,一身煞气,住在哪里都没影响,但红衣厉鬼却不一样,她害了不少行人,才有如今的能耐,此刻身处正阳位,宛如把她扔进了油锅一样,痛苦不堪。
因此,戏班子一散场,红衣厉鬼就尾随上刘三儿。
刘三儿毫不知情,嗑着瓜子,哼着小曲儿往家赶,走到一段无人的街道,红衣厉鬼出手了。
她扬手唤出一场阴风,将周围房顶上的瓦片砖头吹起,噼里啪啦向刘三儿砸去。
“哎呦,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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