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没管那些破事儿。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
遇到征兵官的车夫跑得飞快,很快便看不到征兵队伍了。
车夫得意洋洋:“哼哼,还想追我。”
“这是怎么回事?”顾青询问。
车夫一叹:“前线吃紧,人手不够。”
“霍。”顾青讶然:“竟然都抓到城里了。”
后世的小乌都不敢在大本营抓壮丁。
看来,姓龙的真是穷途末路了。
思索间,余光却瞥见一个身穿黑风衣的身影匆匆走过。
顾青一呆,急忙转头看去。
那惊鸿一瞥!好熟悉的脸!
“停车!”
顾青叫道。
车夫脚下一停:“怎么了?”
“等我一会儿。”顾青飞也似的下车,折返跑过去,越过那个黑风衣,转而混入人群,慢悠悠地与他迎面而走。
这次他观察的更仔细,几眼下去便确认了。
心中不由掀起惊涛骇浪。
他怎么在这里?
不应该啊。
顾青心念百转。
此人早期,也是热血青年来着,但是他此时不应该在脚盆岛吗?
难道认错了?
顾青轻轻扬手。
黑风衣头上的圆沿帽一下飞出,他以为是风吹,急忙去捡帽子。
顾青正好上前,捡起了帽子。
“谢谢。”
黑风衣言行举止十分谦逊,整个人都带着一种自矜之情,接过帽子,扣在头上,朝顾青一点头,便离开了。
顾青与他擦身而过,忽然感觉到那厚重的历史朝自己扑来。
这一段历史,仿佛活了过来。
在他眼前展现出斑斓色彩。
“这位爷,还走不走?”
车夫在他眼前挥手。
顾青回过神,压下心中百般情绪,深深看了黑风衣一眼,便随着车夫回到了车上。
车夫见他魂不舍守,也没在意,嘟囔两句,依旧拉着车前行。
正走着,却突然听到顾青哼唱着什么曲调,与传统戏曲,或者新兴的歌曲都不相同。
“来自中原一群伙伴”
“结庐东南山”
“尘缘难尽,默对寒窗”
“龙珠合十在胸膛”
顾青轻轻吟唱着。
意外发现这曲子很契合现在的局势。
“秉承千年卓绝意志,潜修东南山”
“宁静致远,风雨声响”
“不绝如缕持香案”
车夫静静听着,发觉这曲子竟然还挺好听,脚下不由慢了下来,不自觉的凝神细听。
顾青思绪翻涌,声音突然激昂慷慨。
“香火在雨中烧几十个暑和寒”
“血脉相连一行苦行山”
“龙珠九转十二金光”
“反指五岳和三江——!”
“香火在雨中烧……”
歌声激扬,令路人纷纷侧目。
一位身穿旗袍的舞女也停下脚步,眼睛亮晶晶的。
“小姐?”旁边龟仆问一声。
舞女手指放到嘴唇“嘘”一声,说:“别吵,我在记歌词。”
……
顾青一时情绪上涌,不过也没影响到什么,小插曲很快过去。
车夫也再度迈步。
“您那曲儿还挺好听。”
“赶路吧。”顾青不想多说。
很快到了目的地。
领事馆里是一帮老外,金发碧眼,西装革履,见了顾青进门,瞥了一眼,就没别的表示了。
旁边一个把头发抹得油光发亮的中年人一下弹起,上前问:“先生您好,您有什么需求?”
顾青点头:“我要坐轮船去马赛港。”
“呦。”
中年人笑了笑,“没想到您这样的人竟然要主动过去。”
顾青笑笑没说话。
人靠衣装马靠鞍,他身上的衣服虽然不算名贵,但比起普通百姓却要体面多了。
“我姓李,叫我李哥就行。”
中年人自我介绍,然后伸出手说:“我是通济隆代理公司的员工,可以全权代理你的事。”
顾青伸出手握了握:“办妥需要多久?”
李哥伸手一引:“坐下聊。”
这年头,没有自己买票的惯例,都是通过旅运代理订购。
两人落座,聊了几句,李哥就问顾青要来身份文件和资产证明,径直走向里面的高卢人,谈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妥了。”
李哥说:“你要乘坐哪条航线?苏伊士运河航线,还是好望角航线?”
“苏伊士运河?”顾青好奇的问:“这条路还通着吗?”
说话间,门口一阵喧闹。
二人转头看去。
五花大绑的张宗正被人拖进来,他鼻青脸肿的,一进来就眼珠乱转,随即落在顾青身上,不由激动起来,“唔唔。”
“还吵!”
押运的兵丁一枪托砸在张宗正背上,后者当即翻个白眼,不敢再叫。
随即,领头的兵丁上前。
李哥朝顾青说句“抱歉,稍等。”然后迎上去。
谈了一会儿,李哥上去看了看张宗正,检查了四肢和手指,然后满意的掏出三十块银元递给兵丁。
“辛苦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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