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总督府。
总督面色铁青,手指急促地敲打着红木桌面,对着麾下的官员与军官低吼:“一夜之间!宫廷上下,包括苏丹,全死了!是谁干的?是那些该死的民族主义者,还是别的什么?”
无人能答。
就在这时——
“轰!!”
厚重的橡木大门如同被巨兽撞击,轰然炸裂成无数碎片!
木屑纷飞中,一个身披黑袍、体态佝偻的身影,踏着阳光与尘埃,缓步而入。
门口两名精锐卫兵反应极快,步枪交叉,厉声喝道:“站住!”
伊莫顿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一弹指。
“嗤——!”
两道黄沙如毒蛇般激射而出,瞬间缠绕上卫兵的脖颈。
他们连惨叫都未能发出,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皮肤紧贴骨骼,眼珠化为灰烬,不过呼吸之间,便化作了两具保持着阻拦姿势的干尸,轰然倒地,摔成一地碎块。
苍白之触(法术,四环)
伊莫顿踏过残骸,走入议事厅,黑袍无风自动。
总督惊骇无比,猛地站起,色厉内荏地质问:“你…你是谁?!”
跟在伊莫顿身后,刚刚跨过残骸的班尼,此刻却往前一跳,深吸一口气,连珠炮一样说:
“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拉的先知,奥西里斯的追随者,塞提一世的大祭司,弑君者,安苏娜姆永恒的守望者,永恒的囚徒,不死的化身,自冥河归来的亡者——伊莫顿殿下!”
很明显,这些日子他没少做功课,这一套背的相当流利。
总督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尖叫道:“快!快去请神父!请范海辛神父!”
伊莫顿漠然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议事厅内,地板缝隙、墙壁角落,无数黄沙凭空涌现,如活物般汇聚升腾,化作一根根沙柱。
他手指微动。
“嗖!嗖!嗖!”
沙柱顶端瞬间变得尖锐,化作无数致命的沙锥,如同暴雨倾泻。
沙矛激射(神术,四环)
“噗嗤!”
“啊——!”
血肉被穿透声与惨嚎交织。
鲜血四溅,将华丽的壁毯和地毯染成一片猩红。
官员与军官们如同被钉穿的昆虫,徒劳挣扎片刻,旋即毙命。
而总督本人则被一根格外粗壮的沙矛贯穿胸膛,狠狠地钉在了身后那面巨大的金狮旗帜上。
旗帜的狮心位置,被他心口涌出的鲜血迅速染红、扩大。
伊莫顿环顾一圈,确保没有生还者,便向议事厅后门走去。
外面,是一座紧紧依靠着总督府的教堂。
伊莫顿刚走到门口,一名身披黑袍、胸前挂着十字架的老神父,带着一队手持圣经、脸色苍白的唱诗班女孩冲了进来。
正是匆忙赶到的范海辛神父。
一眼扫去。
血腥的议事厅,恐怖的木乃伊。
神父目眦欲裂。
“恶魔!”
他高举十字架,全力吟唱:
“以圣父、圣子及圣灵之名——”
如同水波般的白光从他身上涌出,温和却坚定地推向伊莫顿。
伊莫顿漠然一瞥,那目光,如同神只俯视蝼蚁。
他张开双臂,用古老而晦涩的埃及语,吟诵:
“来自酷烈黄沙的随从们、仆人们、士兵们,听从伊莫顿的召唤——”
咒文响起的刹那,议事厅里,那些被沙锥刺穿的尸体,瞬间崩解成一地黄沙,下一刻,这些黄沙便如同拥有生命般急速流动、汇聚、塑形!
一具具缠绕着古老裹尸布、眼窝中燃烧着幽绿鬼火的木乃伊,从沙尘中站立起来,沉默地转向神父与唱诗班。
圣洁的白光照射在它们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缕缕青烟,却无法阻止它们迈着僵硬而坚定的步伐,步步逼近。
范海辛神父的脸色变得惨白。
……
第六天。
黎明。
金阳刺破黑暗。
伊莫顿立于阳台,脚下是血气弥漫的总督府,眼前则是他饱受屈辱的国度。
力量在他新生的躯体内奔涌。
他的形象,已然恢复了饱满。
一个大光头,脸上还有点婴儿肥,左边脸还是个面瘫,看上去没什么气势,但见过他的人可不这么想。
伊莫顿张开双臂,声音化作一道恢弘的精神浪潮,混合着呼啸的劲风,直接涌入开罗,每一个埃及人的灵魂深处。
……
没有任何预兆,仿佛凭空而起。
一个正在被金狮士兵推搡的苦力,猛地站直了身躯。
一个在市场中为生计苦苦哀求的妇人,突然停止哭泣,抬起了头。
无数蜷缩在贫民窟中,眼神麻木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总督府的方向。
他们的脑海中,同时响起了一个旋律,古老而陌生,积压的情绪如同沉睡的火山,被轰然引爆。
~
“可曾听见那歌声,在沙丘下回荡?
那是法老的怒涛,被遗忘的时光。
尼罗河水深又长,却洗不尽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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