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歌声响彻云霄。
底下一堆老外,哪懂东方诗词神韵?
也像东方人听西方诗篇一样,虽然听不明白,却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而天穹之上,云海浩浩,光摇银阙,他们又看不清顾青的装束面目,只看到一个模糊身影,都是心神摇撼。
更重要的是,战争打到这个地步,许多人都不得不开始思考这场战争的意义。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负过伤。
去后方养伤时,见识过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景象。
自己在前线命悬一线,为国流血,后方却歌舞升平,甚至有人高谈阔论,指责前线士兵是侵略的恶魔,或是轻飘飘地说着“让出利益就能和平”的风凉话。
欧陆不大,印刷业却非常发达。
就算各国报纸极力宣扬,也总有聪明人能透过字缝看出真相。
这个时代麻烦就麻烦在这儿,教育普及了,工人都识字,不好糊弄了!
伤愈归队的士兵,自然会把各种刺耳的声音带过来。
铁翼士兵听了,心里面难免憋闷。而高卢士兵听了,更是翻出旧账,历史上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可想了又能怎样?
他们终究只是棋盘上的棋子。
长官一声令下,他们就得爬出战壕,冲出去送死。
无数个日夜,他们只能在心底祈求,祈求圣经里许诺的“弥赛亚”真能降临,救他们脱离苦海。
只是祈求归祈求,没人能想到,上帝会真的显灵。
因此,当空中异象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时,大多数人只是呆愣着,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敢往那方面联想。
但前线人太多了。
不知哪个战壕里,突然有个机灵鬼眼珠一转,福至心灵,扯开嗓子高喊:
“是我主降临了!祂来终结这场战争了!”
这货不是愚昧,而是随机刷新的点子王,说这话是为了给天上那位上一个道德枷锁。
可这一嗓子,却如同火星溅入油池。
不少人猛地一想:
谁知道天上的是天使还是撒旦?
天使还好说,要是撒旦,一个不称心把你弄死,你上哪说理去?
倒不如装傻充愣,直接狂热皈依。
哪怕这真是撒旦,日后教廷要是问罪,咱也有话说。
咋?就不兴咱这肉眼凡胎认错了?
我找个教堂忏悔一下就完了,搁这儿上纲上线干啥?
这么想的不止一个,于是很快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跟着喊的人,随即就如浪涌一般传了出去,眨眼之间,就成了山呼海啸的狂热声浪:
“主啊!”
“终结战争!”
声浪滚过战壕,落去铁翼那边。
他们也不是傻子,聪明点儿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也跟着喊。傻一点儿的,看不明白,但也犹犹豫豫的跟风。
执拗的,还站在原地傻不愣登,有人跟他低声一解释,便也恍然大悟,举着胳膊喊了起来。
“主啊!”
“带来和平!”
……
这祈求的声浪比炮火声更是浩大。
“什么事什么事?”特洛尔听得心旌摇动,却什么也看不到,不由大急,“上帝?!”
杠精早已经呆住了,望着浩荡天光中屹立的身影,愣愣出神。
张宗正激动莫名,“成了,成了!”
原地转了两圈儿,他仰头一个畅快的哈哈,一把抱住杠精,“宋大仙,我们等到了!”
随着他激荡的心情,心脏也砰砰狂跳,在他一无所觉的时候,手腕上的血滋啦滋啦的飙射而出。
没跳几下,就脸色一白,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杠精瞥了张宗正一眼,“至于吗?都乐晕过去了?”
一个医护兵却指着张宗正大叫:“血!他在流血!”
杠精低头一瞧,却松了口气,“原来是失血而亡。”随即向医务人员挥挥手,“没事儿,别担心……”他指了指天上,傲然道:“我们是弥赛亚的随从,与死亡绝缘的天使。”
“你在说什么?”特洛尔抓狂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杠精见他嘴唇上留着一撮小胡子,就高深莫测的笑着说:“我说,胡子哥,你没听到吗?上帝降临了!”
“胡说八道!”
“爱信不信。”杠精嗤笑一声,昂着头说:“总之,若干年后,你得叫我圣·宋青。”
……
另一边的莫莱主教的脸色一变再变。
本来他见了这宏大的天地异象,已经有了退却的心思。
可战壕士兵的祈求呐喊却让他像吃了老鼠屎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做为资深的教廷人员,他知道的事儿不少。这“弥赛亚”,也就是旧约中的救世主,历史上无数人曾被冠以这个名号,但最终只有两个人成功了。
一个耶稣,一个穆罕默德。
耶稣是他所信奉的神,他不好多说什么,可那穆罕默德是什么?窃据先知名号,污蔑真主,扭曲经义的卑劣剽窃者。
直到现在,都是基督教最大的敌人。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莫莱主教绝不允许再出现一个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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