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最后一道如同刀锋般狭窄、两侧皆是万丈冰渊的峡隙,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也让林凡三人的呼吸为之一窒。
这是一片巨大得难以想象的环形山谷,谷壁陡峭如刀削,覆盖着万古不化的幽蓝玄冰。山谷中央,便是那记忆碎片中呈现的冰魄寒潭。潭水并非液态,而是呈现出一种介于固体与液体之间的奇异状态,光滑如镜,色泽幽蓝深邃,仿佛凝固了整个北境的极寒。即便相隔甚远,那潭水散发出的、足以冻结灵魂本源的寒意,依旧让林凡体内的冰脉核心都微微震颤,更让石猛和苏婉不得不全力运转功法抵抗。
寒潭周围,均匀分布着九根高达百丈的冰晶巨柱,柱身铭刻的星辰风雪纹路此刻正散发着微光,隐隐构成一个玄奥的阵法,将寒潭与外界隔绝,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极寒力场。力场边缘的冰面上,散落着一些被冻毙的妖兽残骸以及几具人类修士的冰雕,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凶险。
而此刻,这片绝地之中,已然汇聚了三方人马,呈鼎立之势,气氛剑拔弩张!
左侧,是以萧寒为首的霜寒卫。人数约十五六人,结成了一个散发着森然寒气的战阵——“冰殛阵”。阵势流转,寒气勾连,在他们上空凝聚成一柄若隐若现的、巨大的冰晶巨剑虚影,剑锋直指寒潭,散发着撕裂一切的锋锐气息。萧寒站在阵眼位置,脸色冰冷,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另外两方。
右侧,则是五名身穿漆黑斗篷、气息阴冷晦涩的身影,正是暗渊之人。他们并未结阵,而是分散站立,彼此气息却隐隐相连,构成一个诡异的能量网络。为首者是一名手持骷髅头骨法杖、身形佝偻的老者,其眼眶深陷,跳动着两簇幽绿的魂火,气息赫然达到了灵海境巅峰,丝毫不弱于萧寒。他们脚下,冰面上蔓延着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扭曲的黑色纹路,正不断侵蚀着九根冰柱散发出的阵法力场,正是面具人提醒过的“蚀脉魔纹”!
而第三方,则是独自一人,静立于一块远离对峙中心的冰棱之上——正是那神秘面具人。他/她依旧白袍斗篷,冰晶面具遮掩容颜,仿佛超然物外,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寒潭与那九根冰柱的变化,对另外两方的敌意视若无睹。
林凡三人的出现,瞬间打破了这脆弱的平衡!
三方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蕴含着审视、警惕、以及毫不掩饰的杀意!
“哼!果然是你们!”萧寒目光如电,锁定林凡,“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没错,尔等与这暗渊邪祟,皆为此地异宝而来!身为霜寒卫统制,绝不容许尔等玷污北境圣地,扰乱王朝安宁!”
那暗渊老者发出夜枭般的沙哑笑声:“桀桀桀……萧统制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冰风王朝觊觎这‘冰雪之钥’已久,无非是想借此掌控北境冰脉,巩固王权罢了。此等神物,唯有献予我主,方能发挥其终结与再造的真正伟力!”
他幽绿的目光转向林凡,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还有你这只小虫子……身上带着令我作呕的守护者气息,还有那诱人的‘源光’……乖乖交出印记,或可让你死得痛快些!”
面对两方的敌意,林凡神色不变,目光扫过寒潭与九根冰柱,平静开口:“此物关乎苍生存续,非是一方一姓之私器。暗渊欲以此开启终末,毁灭万物;王朝欲以此巩固权柄,或许亦会打破北境平衡。唯有将其用于守护,方能不负上古遗泽。”
他这番话,并未偏向任何一方,而是点出了关键,同时也将自己的立场表明——守护。
那神秘面具人闻言,微微侧头,清澈的眼眸看了林凡一眼,似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
萧寒脸色阴沉:“巧舌如簧!北境之事,自有我冰风王朝决断,岂容你这外来者置喙!”
暗渊老者则阴笑道:“守护?可笑!在这终将归于虚无的纪元,唯有拥抱黑暗,方能获得永恒!小子,你的‘源光’,归我了!”
话音未落,暗渊老者手中骷髅法杖一顿,脚下那些蚀脉魔纹黑光大盛,如同无数黑色毒蛇,加速向九根冰柱缠绕而去!那无形的极寒力场顿时剧烈波动起来,发出“嗤嗤”的侵蚀之声!
“阻止他!”萧寒厉喝,霜寒卫结成的冰殛阵瞬间发动,那悬于空中的冰晶巨剑虚影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寒冰剑罡,并非斩向暗渊众人,而是径直斩向那些蔓延的蚀脉魔纹!
暗渊老者早有防备,法杖挥舞,一道由无数哀嚎怨魂凝聚而成的黑色盾牌挡在剑罡之前!
“轰!”
冰屑与黑气四溅,能量冲击波席卷开来,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
战斗,一触即发!而林凡三人,恰好处于这两股力量碰撞的边缘!
“结阵,先清场,再取钥!”萧寒显然打算先清除不稳定因素。冰殛阵一转,分出数道凌厉的冰枪,如同暴雨般覆盖向林凡三人以及那独处的面具人!
暗渊老者也桀桀怪笑:“先把杂鱼清理掉!”他法杖指向林凡,另外四名暗渊修士同时出手,四道蕴含着蚀灵、腐魂、碎魄之力的黑暗光束,如同毒龙出洞,绞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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