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彩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那剧烈的空间撕扯感也随之消失。脚踏实地之感传来,林凡三人踉跄一步,才稳住身形,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们身处一间古朴雅致的静室之内。四壁是由某种温润的灵木构筑,散发着宁心静气的淡淡幽香。地上铺设着简单的蒲团,除此之外,并无多余装饰。静室安静得落针可闻,与妖域王城的炽热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空气中流淌着精纯而平和的天地灵气,其浓度与品质,远超北境与妖域,甚至比青玄学院最好的修炼室还要浓郁数倍!这里,仿佛是灵气的海洋。
“这里是……中域?”苏婉感受着周围与妖域截然不同的灵气环境,琉璃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她周身那因血脉爆发而激荡的涅盘之火,在此地平和灵气的滋养下,也缓缓平复下来。
石猛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脑袋,咧嘴笑道:“总算是从那鸟不拉屎的火焰山跑出来了!这地方灵气真他娘的足!”
林凡第一时间检查自身。体内冰火之力在之前的爆发和穿梭中再次变得紊乱,伤势不轻,但并未恶化。右手背的冰雪之钥印记依旧沉寂,眉心的“万妖之心”烙印也隐没不见,唯有识海中万法龙塔的投影,在感受到此地精纯灵气后,似乎更加凝实了一丝。那枚引发这一切的万象楼客卿令牌,此刻已恢复了平凡,静静躺在他怀中。
“是万象楼的令牌将我们传送到了中域总部。”林凡沉声道,心中却无多少喜悦。万象楼神秘莫测,出手相助是福是祸,尚未可知。而且,他们是从金焱王城和暗渊执事手中强行逃脱,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静室的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一名身着朴素青色长衫、面容清癯、眼神温润如玉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他气息平和,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若非肉眼看见,几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但林凡的混沌龙瞳却本能地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这老者,给他的感觉,比金焱王族的长老,甚至比那白面执事,更加深邃,更加不可测!仿佛他站在那里,就是一片天地,一方世界。
“老朽万象楼执事,青玄。三位小友,受惊了。”老者微微一笑,声音温和,令人如沐春风,自然而然地抚平了三人紧绷的心神。
他目光扫过三人,在林凡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了然,随即看向苏婉,点头赞道:“天生道体,又得凤凰真血眷顾,福缘深厚,前途无量。”最后看向石猛,“战神血脉,心性质朴,勇猛精进,亦是良才美玉。”
寥寥数语,竟将三人的根底道破大半!
林凡心中凛然,拱手行礼,不卑不亢:“晚辈林凡,携友石猛、苏婉,多谢青玄前辈救命之恩。”
青玄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三人坐下,自己也随意找了个蒲团坐下,笑道:“不必多礼。持有‘万象乾坤令’者,皆与我万象楼有缘。况且,三位小友身系苍玄变数,于公于私,老朽都不能坐视不理。”
万象乾坤令?原来这客卿令牌还有此名。林凡心中暗道。
“前辈,那令牌……”林凡取出令牌,欲要奉还。
青玄老者却摇了摇头:“此令既已认你为主,便是你的机缘,无需归还。它不仅是身份的象征,关键时亦可护身,沟通楼内资源。日后你便知它的妙用。”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深远:“你们从妖域而来,想必经历颇多。对那金焱王族,对暗渊,对这片天地正在发生的事情,可有疑惑?”
终于触及核心!林凡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和盘托出:“前辈,晚辈在北境得冰雪之钥,于妖皇陵寝闻‘万灵血契’与‘纪元之劫’,又见暗渊侵蚀万妖碑林……敢问前辈,这苍玄大陆,究竟面临着怎样的危机?源钥、守护之契,又到底是什么?万象楼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
青玄老者听罢,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历经万古的沧桑。
“此事,说来话长。尔等可知,我们所处的这方苍玄大陆,并非唯一,亦非永恒?”
他袖袍轻轻一挥,静室中央,灵气自然汇聚,演化出一片微缩的诸天星辰景象。
“浩瀚寰宇,界域如恒河沙数。然,有光便有暗,有生便有灭。那‘域外天魔’,并非某一具体族群,而是源自宇宙终极‘归墟’的毁灭意志显化,是万物终结的具象。它们存在的意义,便是吞噬一切,让诸天万界重归混沌与虚无。”
画面中,无数黑暗的触须从虚无中伸出,缠绕、侵蚀着一个个发光的世界,将其拖入永恒的黑暗。
“此乃‘纪元之劫’,非独苍玄之祸,而是波及整个宇宙的周期性灾难。上古时期,苍玄大陆神、魔、妖、人乃至其他智慧种族中的至强者,意识到独木难支,故摒弃前嫌,联手缔结‘万灵守护之契’,集众生信念与本源之力,方才在上一次纪元之劫中,勉强将天魔主力击退,并封印了最主要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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