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后背撞上石头，碎石划过脸，火辣辣地疼。他喘着气，右手紧紧按住丹炉，手指都发白了。刚才那根铁刺刚缩回去，地上还闪着青光，下一波攻击随时会来。他不能动，也不敢动。
远处传来脚步声，很整齐。
火把的光照进雾里，打在湿冷的岩壁上。有人来了。
“谁在那儿？”一个声音响起，是守卫队长，手里举着符灯。
林渊眼神一紧。是外门巡守队，五个人，穿一样的皮甲，腰上挂着长剑。他们平时每半个时辰绕药谷一圈，现在提前了七息。
没时间多想。
他松开丹炉，身子一缩，贴着石头蹲下。只要不被发现，乱起来就是机会。那个黑衣人还在前面，守卫一到，就成了三方对峙。
火光越来越近。
林渊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灰色药粉——迷神散。这药不伤人，但吸进去会咳嗽、流泪，看不清东西。以前他用这招甩掉过赵元派来盯梢的人。
他不动，等着。
守卫走到机关区边上，停下。一人指着地上的痕迹：“这里有打斗。”
“不止。”队长蹲下，用手蹭了点金属丝上的黏液，“有人动过机关。”
林渊屏住呼吸。
那黑影站着没动，斗篷垂着，像块石头。他好像也在看守卫。
还有十步。
林渊把药粉倒在手心，借风轻轻一吹。
粉末飘出去，混进空气里。
三息后，两个靠前的守卫开始咳嗽。一个揉眼睛，一个弯腰扶膝盖。火把晃了，队伍乱了。
“怎么了？”
“空气不对……咳咳！”
队长刚要下令，黑影突然抬头，看向巨石方向。
林渊立刻趴低。
他知道对方发现了什么。不是药粉，而是时机太巧，太准，不像偶然。
黑影抬起左手，血色剑气又出现了。
林渊不再等，翻身贴地，手脚并用，沿着岩壁快速爬。他不敢站起来跑，火光下容易被看见。
身后守卫还在咳，火把乱晃。一人喊：“那边有动静！”
话音没落，黑影出手。
一道血光横扫，直接劈向巨石。石头炸开，碎石飞溅。林渊要是慢半步，就被砍中了。
他咬牙往前爬，穿过一片矮灌木，眼前一亮——断崖就在前面。
下面是深谷，上面是陡坡。唯一的路是左边一条窄道，可那正对着守卫来的方向。
上不去，只能往下。
林渊抓住崖边一根粗藤，试了试，够结实。他坐上边缘，回头看了一眼。
守卫稳住了，两人拿剑戒备，另外三个朝巨石包抄。黑影没动。
但林渊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暗红色药丸，捏碎扔在地上。药丸一碰空气就化开，散出一股丹香——这是他做的诱香丹，能模仿高级丹药的气息，管用半炷香。
做完这个，他故意踩断一根枯枝。
“咔！”
声音很清脆，在夜里特别明显。
“在那儿！”队长立刻调头，“分两组！一组守住入口，另一组跟我追！”
火把转向断崖。
林渊嘴角动了一下。
他双手抓紧藤蔓，慢慢往下滑。岩壁湿，手指很快磨破出血，但他不敢松。头顶脚步声越来越近。
“快看！藤上有抓痕！”
“他下去了！别让他跑了！”
一人冲到崖边，举火把往下照。
林渊已经滑了两丈，躲在一块凸出的石头缝里。火光照不到他，但震动顺着藤传下来。
“准备绳子！下去两个人！”
林渊闭眼，听声音。
他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守卫会顺着藤下来，慢但稳。而那个黑影不会停手。一旦他看不见，对方很可能直接跳下来，更快地追。
他还得再设个局。
他拿出最后一颗养气丹，剥掉蜡壳，露出里面的软芯。用指甲刮下一点粉，混着口水涂在藤根处。
这种粉遇热会膨胀，产生小泡。有人爬时，重量加上摩擦，藤会在某个点突然断——这是楚河教他的逃命法子。
做完，他继续往下。
风大了，吹得衣服啪啪响。下面全是雾，看不见底。但他没得选。
头顶上，第一个守卫开始下滑。
林渊加快动作，双手交替抓藤，脚蹬岩壁借力。呼吸变急，肋骨一阵阵疼——之前摔的。
五丈、六丈……
突然，头顶一声闷响。
接着是惊叫。
“啊——！”
一根藤断了。
那人往下掉，幸好被绳子拉住，没摔死。但这下，所有人都停了。
“小心！藤有问题！”
“用飞爪！换一边！”
林渊扯了下嘴角。
够了。
他继续滑，直到脚踩到一块平地。这里有个横向裂缝，能藏一会儿。
他靠着岩壁喘气，抬头看。
火把还在崖顶闪，守卫在重新安排。那个黑影，一直没出现。
但他不敢松。
他知道，真正的危险不是眼前的追兵，而是背后布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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