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手指还搭在炉身上，那道发光的符号一闪即逝，像是错觉。他没再细看，目光一转，落在楚河身上。
楚河站在门口，袖口微微发抖，额角有汗渗出。他强撑着站直，脸上还是那副市侩的笑容，可呼吸节奏乱了，左脸的剑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林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状态。
识海中系统提示浮现：【检测到目标单位‘楚河’经脉滞涩度达临界值，突破失败率87%。建议使用道韵级丹药疏通脉络，避免永久性损伤。】
林渊没说话，转身走到储物袋前，取出一个玉瓶。瓶盖打开，一颗金光流转的筑基丹静静躺在其中，表面剑痕微动，道韵波动清晰可感。
他走到楚河面前，把丹药递过去。
楚河猛地后退半步，声音都变了：“林哥！这……这是道韵筑基丹？给我？不行，绝对不行！”
“你替我改通行令，调守卫班次，查赵元偷窥假残卷吐血的事，全摸清了。”林渊盯着他，“这些事哪一件不值一颗丹？”
“可我是杂役头目，身份低，修为卡在炼气八层是常态。”楚河低头，“这种丹该给陈峰那样的核心弟子，我不配。”
林渊冷笑：“你不配，谁配？外门那些人踩你三十年，谁给你一颗丹？我给你，是因为你办事利落，不是施舍。”
楚河嘴唇动了动，没再推辞。他双手接过丹药，指尖都在颤。
他仰头吞下。
丹药入腹瞬间，一股暖流从胃部炸开，迅速冲向四肢百骸。那股热流带着锋利的劲道，像一把小刀在经脉里刮擦淤塞。楚河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林渊伸手扶住他肩膀。
“忍住。”
“这是剑意增幅特效在打通隐脉，痛就对了。”
楚河咬牙，额头青筋暴起。体内真气原本如泥潭死水，此刻被丹力强行搅动，开始逆向冲刷堵塞的关窍。一道道闭锁多年的细微经络被撕开，热流涌入时带来撕裂般的痛感。
但他能感觉到——
瓶颈松了。
炼气八层的屏障出现裂缝，一丝丝精纯灵气从破口涌入。他的修为开始上升，速度越来越快。九层初期、中期，一路冲向巅峰！
皮肤泛起淡淡金光，那是道韵级丹药独有的护体灵辉。他整个人的气息节节攀升，压得地面石板发出轻微碎裂声。
三息之后，气息稳定下来。
楚河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他低头看向自己双手，又抬头看向林渊，忽然单膝跪地，不是行礼，而是死死抓住林渊的手腕。
“林哥……”
他的声音哑了，眼眶发红。
“我从小在粪坑边长大，被人当耗子踩进泥里。没人信我能活过十岁，没人觉得我是个‘人’。”
“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自己有用的人。”
“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你要我往东，我不往西；你要我杀谁，我不问理由！”
林渊没扶他起来，也没说话。他只是点头。
“命不用给我。”
“给我办事就行。”
“明天召集所有你能信得过的人。”
“我要建一支‘耳目之军’。”
“外门的眼睛和耳朵，都得换人。”
楚河重重点头：“明白！我现在就去联系老线，天亮前把名单列出来！”
“不急。”林渊看了眼窗外。
夜色正浓，远处传来几声巡逻弟子的脚步声。
“先养好状态。你刚突破，经脉还在适应期，别乱跑。”
楚河应了声是，却仍跪着不动。他低着头，手还紧紧攥着林渊的衣袖，像是怕这一切是梦，一松手就没了。
林渊任由他抓着，转身走回丹炉旁。炉火还未熄灭，青焰跳动，映照他冷峻的侧脸。
他拿起一块药渣，丢进炉心。火焰腾起，烧成灰烬。
这时，楚河终于起身，站到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姿态变了。不再是那个市侩圆滑的杂役头目，而是一把藏在暗处的刀。
“林哥。”他低声说，“柳清瑶那边，我查到了点东西。”
林渊没回头：“说。”
“她昨夜召见了执法堂两个执事，密谈半个时辰。之后有人看见她往药谷方向去了，带的是冰属性符箓，不是平时巡山的装备。”
“而且……她绕开了三长老的巡查路线，走的是废弃药田的小径。”
林渊手指一顿。
药谷。
那是宗门药材重地，也是寒心莲成熟的地方。韩灭的人还在北岭活动，柳清瑶这个时候去药谷，绝不是例行巡查。
他转过身，盯着楚河：“你确定是她本人？”
“亲眼所见。”楚河点头，“而且她左肩有伤，走路微跛，应该是之前被你反制时留下的旧伤复发。”
林渊眯起眼。
柳清瑶受伤未愈，却深夜潜入药谷，还带攻击性符箓……
她在怕什么？
她在找什么？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苏清月今天有没有出门？”
“没有。”楚河摇头，“但她的青铜罗盘早上震动过一次，据说是阵纹共鸣。陈峰也在练剑场打了三场，全胜，用的是你给的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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