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吞下最后一颗筑基丹的瞬间，袖中隐气符猛然发烫，像一块烧红的铁贴在皮肤上。
他睁眼，瞳孔收缩。
不是错觉。那张符纸正不断震动，边缘已经焦黑开裂，细小的符文在崩解。这是系统赋予的追踪手段，只有遇到高强度能量波动才会触发反噬。而此刻，它锁定的目标只有一个——锈剑。
他没有动。
右手缓缓压向丹炉，炉底刻痕微微发亮，丹火在经脉中凝成一线，随时可以爆发。体内刚炼化的药力还在奔涌，剑意与丹火交织运行，修为正处于突破临界点。现在强行应变，可能走火入魔。但若放任不管，异动持续扩大，整座丹房都会被惊动。
他选择先探。
起身时动作极轻，脚步落在地面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屋角那柄被粗布包裹的锈剑，静静靠在墙边，原本毫无动静。可就在他靠近三步之内，剑身突然震了一下。
簌——
细碎的铁锈从表面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金属。那颜色不像凡铁，倒像是干涸的血层之下，还藏着流动的岩浆。
林渊停住。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一丝丹火，隔空点向剑柄。
火线触及剑身的刹那，一股寒意逆冲而上，直贯识海！
眼前一黑，脑海里浮现出一道身影——银光勾勒轮廓，面容模糊，却带着熟悉的压迫感。正是剑阁偏殿所见的虚影！它没有说话，也没有攻击，只是站在那里，目光穿透意识深处，传递出三个清晰的信息：**渴望、饥渴、等待。**
紧接着，一丝微弱的认可感掠过心头。
林渊猛地抽手，后退半步，呼吸略微急促。冷汗从额角滑下，滴在肩头。
不是幻觉。那东西真的在试图沟通。而且它认得他。不是因为他是丹徒，也不是因为他有权限进入剑阁，而是因为他说过那句话——“一个能让丹火点燃剑魂的人”。
这句话触动了什么。
他盯着锈剑，眼神逐渐冷静。前世家族内斗让他学会一件事：任何异常背后都有逻辑。这把剑不会无缘无故选中他。要么是他的丹火特殊，要么是系统暴击引发的高维共鸣触动了封印机制。
他回忆起丹炉进化的那一刻。炉底图案与识海剑痕完全重合，系统提示“高维能量共鸣”。而现在，锈剑释放的能量波动频率，竟与当时一致。
两者同源。
这意味着，这把剑不只是古兵残骸，更可能是某个失落体系的关键节点。而那个虚影，或许是残存意志，也可能是规则本身的人格化体现。
他不能贸然接触。
但也不能切断联系。
目前局势复杂。柳清瑶虽败，但她背后站着柳天刃。楚河传来消息，北岭守卫换防频繁，疑似有外部势力渗透。韩灭最近未现身，但血河宗动向诡异。这个时候，多一个未知盟友，远比多一个敌人安全。
前提是，对方真有合作意图。
林渊重新走近锈剑，这次没有再用丹火试探。他盘膝坐下，距离剑身一尺，闭目调息。体内的剑意顺着经脉流转，主动向外释放一丝波动，模仿之前与丹火共鸣的节奏。
一秒。两秒。三秒。
剑身再次震颤。
这一次，不再是随机抖动，而是有规律地轻鸣，像是在回应某种信号。空气中浮现出极淡的银丝轨迹，断断续续，组成半个残缺符号。林渊立刻在脑中对照识海中的剑痕图录——那是“丹剑融合”路径的起始阵纹！
对方在尝试传递信息。
而且用的是和他丹炉进化相同的语言。
林渊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锐光。他终于确认了两件事：第一，这把剑有灵性，且具备高度自主意识；第二，它认可他的存在，并愿意建立连接。
但这不代表安全。
越是强大的存在，越需要代价。他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能唤醒沉睡强者。对方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万倍暴击的丹道能力，以及能将丹火转化为剑意燃料的技术路径。
换句话说，他是工具人。
但他不怕当工具。
只要掌握主动权，谁利用谁还不一定。
林渊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刚炼制的道韵级增灵丹。丹药表面流转着细微剑痕，是上次暴击时附带的“剑意护体”特效。他将丹药轻轻放在锈剑前方的地面上。
这不是献祭，是测试。
如果对方只是本能索取资源，那说明它仍处于原始觉醒阶段，可控性强；但如果它拒绝低阶丹药，只对高维规则感兴趣，那就意味着其意识层级极高，必须谨慎应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锈剑静止片刻，忽然轻微一震。
丹药悬浮而起，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缓缓没入剑身裂缝之中。下一瞬，整把剑泛起一层暗红光晕，内部传来低沉嗡鸣，像是饥渴的野兽终于得到食物。
林渊嘴角微动。
果然是需要能量维持的存在。而且它现在的状态很虚弱，连一颗道韵丹都能引发明显反应。这种虚弱期正是建立契约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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