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雾气，东崖演武场的地面蒸腾起一层薄烟。四角灯柱尚未熄灭，映着陈峰脚下的石阶泛出青灰冷色。他站在擂台入口，重剑横握，肩甲上的铁链随呼吸微微震颤。
林渊立于观战区前排，素白劲装未染尘埃，腰间短剑静悬。他没看陈峰，目光落在擂台中央那名身穿紫纹宗袍的弟子身上——内门亲传，赵无极，曾一剑斩灭三名魔修先锋，战绩赫赫。
钟声响起，第一战开始。
对手是外门成名剑手李元霸，号称“碎岩十三式”无人能接全。他主动抢攻，剑影如锤砸向陈峰面门。
陈峰不动。
剑锋距鼻尖三寸时，他才侧身闪避，动作不快，却精准卡在对方收招回力的空档。右足猛然踏地，一股隐晦热流自丹田涌出，顺经脉直抵手臂。他挥剑格挡，一声金鸣炸响，李元霸虎口崩裂，长剑脱手飞出。
全场哗然。
第二战，对战药峰剑修周明远。此人擅长以毒助剑，十指藏针，暗器连发。他步步紧逼，逼得陈峰退至擂台边缘。
陈峰左臂旧伤处突有寒意升起，那是噬魂钉残留之毒。但他体内丹力流转，温润如春水，所过之处阴寒尽消。他忽然低喝一声，双足连踏三次，地面灵纹微闪，身形借力跃起，一记“断岳斩”劈下！
周明远举剑硬挡，剑刃当场断裂。他踉跄后退，被一脚踹下擂台。
第三战，对战执法堂试用弟子王烈，炼气九层巅峰，实战经验老辣。王烈看出陈峰剑意中带有温和药力波动，冷笑一声：“靠丹药撑起来的力量，经不起压！”
他施展“剑压断脉”，每一剑都直击经脉节点，意图震散陈峰体内药力。前三剑逼得陈峰连连后退，脚步凌乱。
第四剑袭来时，陈峰闭眼。
他记得林渊的话：“压制不是对抗，是沉淀。”
那一剑刺入肋骨间隙，几乎破体。可就在接触瞬间，他体内丹力自动疏导冲击，将狂暴剑气化为滋养剑意的养分。他非但未倒，反而顺势前冲，左手成拳轰在王烈胸口。
王烈吐血倒飞。
全场死寂。
决赛开始，赵无极踏上擂台。他盯着陈峰，眼神锐利：“你体内有丹韵流动，这不是普通筑基丹能做到的。”
陈峰不答，只将重剑扛上肩头。
钟声再响。
赵无极率先出手，剑光如霜河倾泻，瞬间封锁四方退路。陈峰举剑硬拼，连退七步，脚下石板龟裂。
第八步，他站定。
赵无极冷笑：“到此为止了。”他双手结印，寒气凝空，“霜河倒挂！”
漫天冰刃从天而降，地面迅速结出厚厚冰层。陈峰动作迟滞，双脚被冻住。
观战弟子纷纷摇头。
“完了，被控住了。”
“这种秘技，除非筑基才能挣脱。”
林渊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抚过腰间短剑。他知道这一刻会来。
陈峰闭目。
识海浮现昨夜林渊低声所说：“若遇冰封之势，引丹火于足三里，踏地三震。”
他调转丹力，沉入双腿经脉。一股炽热自足三里穴爆发，轰！冰层炸裂。他双足连踏三次，地面灵纹阵眼接连引爆，反冲之力将他推至半空。
赵无极抬头，瞳孔骤缩。
陈峰高举重剑，剑身燃起银白火焰，正是丹火与剑意融合之象。他怒吼：“断岳十三斩——终式！”
剑影如山崩，压落而下。
赵无极举剑硬挡，剑刃瞬间弯曲。咔嚓！剑断人飞，摔出擂台三丈远。
他趴在地上，喘息道：“我……认输。”
全场寂静三息。
随即爆发出震天欢呼！
“陈峰胜！”
“他赢了！真的赢了！”
“越两阶夺魁，这是外门百年未有之事！”
执法堂李长老亲自登台，手持灵鉴盘扫描陈峰全身。片刻后，他当众宣布：“体内无邪毒、禁药痕迹，唯有一股纯净丹韵流转经脉，波动与‘道韵筑基丹’一致。”
人群顿时沸腾。
有人惊呼：“这不就是林渊炼的丹吗？”
无数目光转向林渊。
他依旧沉默，只是指尖在短剑剑身轻划一下。那道新刻的丹纹微光一闪，随即隐去。
一名外门弟子激动大喊：“难怪楚河能连破三关！原来林师兄的丹，真能让废材变天才！”
另一人附和：“一个丹徒，竟能以丹助人夺魁？这不是炼丹，这是‘控剑’！”
议论声如潮水扩散。
“柳清瑶当初说这些丹有毒，现在呢？她的人输了，林渊的丹却赢了！”
“我看她是怕了，怕丹师也能翻身！”
几位高台长老神色各异。一人皱眉：“此子战力暴涨，背后必有依仗。”另一人低语：“那丹……恐怕不止稳固剑意那么简单。”
林渊听见了。
他在心中默念：第一步成了。丹能撑脊梁，也能撬动规则。
他目光扫过四周，看到几道隐藏的视线——有忌惮，有好奇，也有蠢蠢欲动的试探。
他知道，这些人已经开始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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