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没有回头。他站在崖台边缘，手里那枚赤金色丹丸在夜风中微微发亮。苏清月坐在石板上，右眼金纹已经隐去，呼吸平稳，但指尖仍有些发颤。
她知道他在等什么。
“你刚才说的进化……”她开口，声音比之前沉稳，“如果真是进化，那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林渊转过身，把丹药递过去：“这颗和之前不一样。浓度压到临界点，不会爆体。但我需要看到它在你体内怎么走，能不能激活更多回路。”
苏清月没再问。她伸手接过，直接放入口中。
药力化开的瞬间，她闭上眼睛。
林渊立刻启动留影玉璧，同时调出系统界面。两条数据流同步展开——一边是苏清月体内灵气运行轨迹，一边是她右眼金纹连接的未知路径。系统开始记录每一次波动频率、传导速度、节点反应。
三秒后，第一波震荡出现。
她的经脉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推了一下，不是扩张，也不是撕裂，而是一种有序的延展。就像原本关闭的通道，被人从内部打开了锁。
林渊紧盯屏幕。
【检测到异常能量反馈】
【路径匹配：上古阵道残卷·第七层】
【激活状态：37%】
“你在引导它？”他问。
“嗯。”苏清月轻声答，“它想往右眼走，我让它慢一点。现在……它在找接口。”
她说着，右手抬起，掌心向上。罗盘浮现在空中，十二重光幕缓缓展开。每一层都映出不同的灵波图谱，其中一道与她体内的药力走向完全一致。
林渊放大那条线。
它不像普通丹药那样散逸或爆发，而是沿着某种固定节律前进，每一步都精准踩在阵法运转的关键节点上。就像一把钥匙，在尝试打开一扇尘封已久的门。
“这不是副作用。”他说，“这是设计。”
苏清月睁开眼：“你的丹药里有东西能唤醒传承。”
“不是我加的。”林渊摇头，“是系统自动生成的配方。但它知道你要什么，比我自己还清楚。”
他快速操作玉简，输入新参数。
主效改成“传递标准化丹火节律信号”，次效设为“开放灵气通道并维持七日稳定”，安全阈值拉到最高。系统重新计算，几秒后跳出结果：
【新丹方生成】
【名称：阵纹引灵丹】
【主材：低阶凝灵草 ×3，锈剑碎屑 0.5克】
【激活剂：微量道韵丹液（1/10滴）】
【预估产量：百倍暴击 → 900枚】
【品质：接近道韵级】
【特性：可批量复制标准阵基模组，适配无天赋者】
林渊盯着“适配无天赋者”这几个字看了两秒，然后抬头。
“成了。”他说，“普通人也能用。”
苏清月站起身，走到崖台中央。她取出一支朱砂笔，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
灵光凝聚，形成清晰纹路。
“第一笔，叫‘启明’。”她说，“不需要感知，不需要顿悟，只要照着画就行。”
林渊录下这一笔的角度、力度、灵力输出值。玉简自动标注：**37度角，灵力输出恒定在0.8单位，持续时间2.4息**。
第二笔接续，是一道弧线。
她画得很慢，但很稳。空中纹路逐渐成型，不再复杂，也不再依赖直觉。每一个转折都有明确数值支撑，像是某种可以复制的代码。
第三笔完成时，整座虚阵嗡鸣一声，表面浮现淡金色光膜。
林渊查看反馈。
【能量利用率提升42%】
【阵法启动时间缩短至原速45%】
【附加干扰效果：轻微震荡，可影响敌方灵识锁定精度】
“比前版弱。”他说，“但结构规整，适合教学。”
“本来就不该让所有人一开始就用最强的。”苏清月收回手，“先学会走路，才能跑。这个版本能让外门弟子三天内掌握基础防御阵。”
林渊点头。
他把新阵图和新丹方并列录入同一块玉简，封存标记为“甲-01”。
“明天第一批丹出炉，我就交给楚河安排的人。”他说，“三十人一组，分批测试。没问题就往下推。”
苏清月看着他：“你不怕泄露？”
“怕。”林渊说，“但我更怕只有我们两个人懂。”
他停顿一下：“柳家靠剑修压制别人，是因为他们垄断了力量。如果我们不把这套东西放出去，那就只是另一个小圈子。我要的是规则改变。”
苏清月没再说话。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右眼。金纹安静地躺在皮肤下，像一块沉睡的烙印。
“你说它是进化的开始……”她低声问，“那我会变成什么样？”
林渊看着她。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知道，你现在做的，是在给后来的人铺路。”
苏清月抬起头。
两人对视片刻。
她忽然笑了下：“那就别让路太难走。”
林渊也动了下嘴角：“我已经准备好了药材清单。炉子就在旁边，随时能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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