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立在远处的青峦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剑,剑柄缠绳已被山风浸得泛软。山脚下那片扎在河谷旁的营地,便是守卫团的驻处——青灰色的帐篷连绵铺开,营门处插着“卫”字大旗,被风卷得猎猎作响,偶尔能看见披甲士兵持戈巡逻,甲片碰撞声顺着风飘上山来。
“这就是守卫团嘛。”他低声自语,目光在营地里逡巡,心里却牵起一丝挂念,“不知道蓝燃在不在。”话音落,他提了提背上的行囊,踩着山间碎石往下走,脚步轻得没惊起半只飞鸟。
才走了半里地,林子里突然传来“窸窣”异响。唐成瞬间顿步,侧身躲到一棵老松后,只见三只灰狼正弓着背,盯着前方巡营的守卫团斥候,涎水顺着尖牙滴落。他眼神一凛,没等灰狼扑袭,便猛地抽出宝剑,剑光在林间一闪,精准劈中最前那只狼的脖颈。剩下两只狼受惊反扑,唐成灵巧避开狼爪,反手将刀刺入另一只的腹腔,只听“呜咽”一声,灰狼重重摔在地上。
解决完最后一只狼,唐成用草叶擦了擦刀上的血污,眉头拧得更紧:“现在果然是在打仗啊,这守卫团附近居然有这么多野兽,想来周遭村镇定是遭了祸。”
等他走到营地门口,两名持矛守卫立刻横矛拦住,甲胄上的铜钉在日头下泛着冷光,其中一人沉声道:“喂,你是干什么的?此地乃守卫团驻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唐成停下脚步,抬手亮出腰间半块青铜令牌:“在下唐成,来此找蓝燃。”
“蓝燃?”守卫愣了愣,他也是听过蓝燃的大名的。随即摇头,“他很久之前就出去了,至今未归。”
“那在下可否入营等候?”唐成追问。守卫核对过令牌,又派人通报后,才撤矛让他进营。
一进营地,唐成便觉满眼忙碌——士兵们有的在磨枪,有的在修补甲胄,伙房那边飘来米粥的香气,却没半分松懈气息。他沿着帐篷间的通路慢走,正想找个兵士打听,忽然瞥见演武场边,一个熟悉身影正指挥新兵扎马步——那人穿着玄色劲装,肩背比从前宽厚不少,脸上添了道浅疤,却更显利落。
“宋城!”唐成眼睛一亮,忍不住喊出声。
宋城听见声音,手里的教鞭猛地一顿,回头看来。当看清是唐成时,他脸上的严肃瞬间化了,把教鞭往身边兵士手里一塞,拔腿就跑过来,一把抓住唐成的胳膊,声音发颤:“唐成!你可算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去哪了?我们一直都没你消息!”
唐成被他抓得发疼,却只笑着拍他的手:“没去哪,就是去南边处理了点私事。”他变成虫族这事他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只能先含糊过去。
宋城也没多问,只是上下打量他,眼眶泛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能再见到你,比什么都强。”
唐成看着他眼底的沧桑,忍不住叹道:“宋城,你如今变化真大,从前连弓都拉不满,现在竟能当教头了,真是能独当一面了。”
宋城被夸得耳根发红,挠了挠头:“哪有那么厉害,就是跟着蓝燃校尉学了点本事……对了,你刚回来,还没见严姑娘吧?”
“严馨?”唐成忽然想起那个从前连针线都拿不稳的大小姐,心里一紧,“她在这边还适应吗?军营里糙得很,她一个姑娘家……”
“你放心,严姑娘可比从前坚强多了。”宋城笑着打断,“她如今在医帐帮忙,跟着老军医学了不少治伤的法子,我带你去找她。”说着,便拉着唐成往营地东侧走。
医帐里满是草药味,几具病床并排铺开,伤兵们或躺或坐,有的胳膊缠满绷带,有的腿上敷着草药。唐成刚掀帘进去,就看见严馨坐在床边,正给一个伤兵换药——她穿着素色布裙,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手上沾了草药汁,却没半分娇气。只见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伤兵腿上的绷带,轻声道:“忍一忍,这药虽疼,却能好得快些。”
等换完药,严馨直起身揉了揉腰,宋城才轻声喊:“小姐,你看谁来了。”
严馨抬头看来,看清是唐成时,手里的药碗差点摔了,快步走过来,眼眶微红:“唐成?你真的回来了!这两年你……”话没说完,声音就哽咽了。
“让你们担心了。”唐成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满心愧疚,“对了,叶阮葸姑娘呢?她没和你一起在医帐?”
“阮葸姑娘是团里重点护着的。”宋城凑过来低声说,“你也知道,她懂草药辨识,还会看地形,团长怕她出事,把她安排在中军帐附近的安全屋,我这就带你去找她。”
唐成点头,心里松了大半:“好,找到阮葸姑娘,再等蓝燃回来,我们几个,就又能聚齐了。”
严馨抹了抹眼角,笑着拍他的胳膊:“放心,蓝燃那么厉害,定能平安回来,到时候我们再煮壶好酒,好好聊聊。”
严馨望着唐成,眼里盛着笑意,伸手轻轻拂去他肩头沾着的草屑:“那一天,一定会来到的——等蓝燃回来,咱们几个定要好好喝一杯。眼下先不说这个,我们一起去看看阮葸吧,她要是知道你回来了,指不定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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