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电流悲鸣声戛然而止,连备用电源那微弱的闪烁也一并消失了。
金属门栓落下的沉重闷响,如同巨兽合拢的獠牙,从走廊的四面八方传来,一声接着一声,规律而冷酷,将这片空间彻底封死。
李炎背着高晴烟,几乎是屏住呼吸,在最后一扇闸门落下前滑进了祭祀堂的暗格。
这里是视线的死角,也是整座宅邸音波传导最弱的地方。
他能想象到苏婉清此刻正坐在监控室里,欣赏着她的杰作。
她最擅长的不是直接的杀戮,而是这种密室囚笼般的心理折磨,用无边的黑暗和幽闭感,将猎物逼至精神崩溃的边缘。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料和香灰的味道,冰冷而稀薄。
李炎轻轻拍了拍高晴烟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晴烟,醒醒。”
高晴烟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意识从药物的禁锢中挣脱出一丝缝隙。
李炎不再多言,将一支冰凉的录音笔塞进她温热的手心。
“听着,如果我没能回来,想办法启动宅邸的备用通讯系统,把这个……放给全城听。”
他按下了播放键,录音笔里传出他刻意模仿苏婉清那种冰冷、不带感情的语调:“G08意识覆盖准备就绪,请输入生物密钥。”
高晴烟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瞬间明白了李炎的计划——这是同归于尽的阳谋。
一旦这段录音被公之于众,无论苏婉清如何辩解,她和她背后的秘密实验都将暴露在阳光之下。
“不……”她想抓住他,却只触到一片虚空。
李炎已经转身,像一头潜入深渊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黑暗。
他脑海中,那张从系统中获得的“密室破解”地图清晰无比,每一个陷阱的位置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走廊的地板下,是足以吞噬一人的翻板;墙壁的缝隙里,藏着淬了神经毒素的细针;天花板的扩音器后,是能瞬间释放致幻迷雾的声控装置。
他像一个幽灵,精准地绕开每一个致命的红点。
甚至在经过一处监控探头时,他故意用脚尖轻轻蹭了一下旁边一块松动的地砖。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远处的警报器发出一阵短促的尖啸,随即被强制静音。
他知道,这一声已经成功将监控室的注意力引向了错误的方位。
密室的门没有上锁,虚掩着,仿佛一个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陷阱。
李炎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
门内没有想象中的森严守卫,只有苏婉清一个人。
她站在那具散发着寒气的黑色棺椁旁,背对着他,手中握着一支注射器,里面的幽蓝色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她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笑意,那笑容里混杂着疯狂与悲悯。
“你知道吗?很多年前,我也像你一样,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救一个人。”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诉说一个遥远的梦,“可我最后才发现,真正的拯救,不是去修补那些残次品。而是剔除掉所有的杂质,创造一个……完美的永恒。”
李炎的心沉了下去,他一步步走近,与她对峙。
“所以,高晴烟就是你所谓的‘杂质’?”
“她是通往完美的最后一个容器。”苏婉清的眼神狂热起来。
“你说得对。”李炎忽然停住脚步,猛地掀开自己的外套。
他的胸口,一个微型摄像机的镜头正闪烁着红光。
“所以我录下了你刚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苏婉清看着那镜头,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充满了不屑与嘲弄。
“证据?李炎,你还是太天真了。在这座城市,我说什么是真相,它就是真相。”
她话音刚落,猛地挥手按下了棺椁旁的一个按钮。
机关启动,沉重的棺盖在一阵低沉的摩擦声中缓缓滑开。
李炎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下一秒,他的呼吸骤然停滞。
棺椁内,静静地躺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双手交叠在胸前,面容……竟与高晴烟一模一样!
只是她的皮肤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件精美绝伦却毫无生机的瓷器。
【警告!
检测到高浓度DNA干扰源,目标为克隆诱导剂——此人为复制体!】
系统的提示音在李炎脑中炸响。复制体?那么晴烟……
就在苏婉清准备关闭舱门,完成她那疯狂的仪式时,一个沙哑却坚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妈,你以为封住电源就能困住我?”
高晴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她扶着门框,脸色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把古朴的青铜钥匙。
“可你忘了……小时候,为了让我逃掉那场商业联姻,是你亲手教我怎么爬通风管道的。”
苏婉清的脸色第一次变了,那是一种计划被彻底打乱的惊怒。
高晴烟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她举起钥匙,猛地插入墙侧一个毫不起眼的古老锁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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