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玄元宗的人彻底懵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青瓷茶杯，像长了眼睛一样，在自家道子李长夜张狂叫嚣的瞬间，“噗”的一声，不偏不倚地塞进了他张开的嘴里。
飞舟上的风声，似乎都停了。
那份嚣张，那份傲慢，全被一个温热的茶杯堵了回去。
初火圣地的弟子们先是一怔，随即，一股压抑不住的狂喜涌上心头。
不用想也知道，整个圣地，敢这么干、能这么干的，只有一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向高台上那道身影。
“呜……呜！”
李长夜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屈辱感让他几欲发狂。
他猛地伸手，狠狠将茶杯从嘴里拔了出来，力道之大，甚至崩裂了嘴角。
温热的茶水混着口水和血丝，顺着他嘴角流下，狼狈不堪。
“谁？！”李长夜脸色阴沉，杀意几乎凝成实质，“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敢做不敢当的阴沟老鼠！”
回应他的，是宁凡愈发不耐的动作。
他甚至没睁眼，只是烦躁地大手一挥。
高台上的茶几猛地一震，沈弃那套紫砂茶具，连同茶壶、茶盘，瞬间化作十几道乌光，从不同角度，劈头盖脸地砸向李长夜！
茶壶直取面门，茶杯封锁周身，连碎裂的瓷片都带着劲风，目标直指他的四肢关节！
这不是泄愤，这是羞辱性的攻击！
“你找死！”
李长夜早有防备，怒吼声中，手中折扇“唰”地展开，铸命境中期的灵力疯狂鼓荡，扇面之上星光流转，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光幕。
“砰！砰！砰！”
清脆的碎裂声连成一片，滚烫的茶水和碎瓷片被尽数挡下，四散飞溅。
这一次，李长夜看清了。
那个出手的人，就站在初火圣地飞舟的高台上，一个身穿黑袍的青年，甚至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他用折扇遥遥指向宁凡，声音阴寒刺骨：“鼠辈！只会偷袭的废物！可敢与我一战！”
星河玄元宗的弟子们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义愤填膺。
“原来是你！一个融灵境的垃圾，也敢挑衅我宗道子？”
“初火圣地没人了吗？派这种货色出来丢人现眼！”
“无耻之尤！道子，废了他！”
然而，他们预想中初火圣地弟子愤怒反驳的场面并未出现。
恰恰相反，那些弟子望向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奇怪的……同情。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群兴高采烈、排队走向屠宰场的猪。
“完了，他还敢骂。”
“宁师兄最烦别人在他面前吵，这下好了，宁阎王要索命了。”
“可怜啊，他要是现在跪下磕头，兴许还能留个全尸。”
高台上，刘初源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宗主沈弃，挤眉弄眼地传音：“师兄，看到了吧？我就说这小子是个惹祸精，不过……我喜欢！”
沈弃面无表情，只是端起了面前仅剩的一杯茶，轻轻吹了吹热气。
在万众瞩目中，宁凡终于站起了身。
他从高台上一跃而下，黑袍无风自动，身形轻飘飘地落在甲板上，与李长夜隔着十丈虚空遥遥相望。
“我说你，很聒噪。”
宁凡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个字却又重若千钧。
“让你闭嘴，有问题？”
李长夜感受到宁凡身上融灵境气息，所有的警惕瞬间化为极度的轻蔑。
他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哈哈哈哈！初火圣地真是堕落了，居然派一个区区融灵境出来送死！我甚至都懒得动手，怕脏了我的手！”
他身后的星河玄元宗弟子们也跟着哄堂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而初火圣地的弟子们，一个个强忍着笑意，肩膀不停耸动，憋得脸都快红了。
宁凡对那些嘲讽充耳不闻，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嘴打爆。”
李长夜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好一个狂妄的融灵境！”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话音未落，他悍然出手！
“星落如雨！”
李长夜体内铸命境中期的灵力悍然爆发，他单手掐诀，身后夜幕降临，漫天星辰浮现，汇聚成一条璀璨的星河！
随着他一掌拍出，那星河之中，无数拳头大小的星光团块呼啸而出，化作密不透风的流星雨，每一颗都带着毁灭性的气息，将宁凡周身空间全部笼罩！
“道子一出手就是杀招！”
“这小子死定了！会被轰成渣滓！”
星河玄元宗的弟子们脸上都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反观宁凡，依旧站在原地，平淡如水。
面对那足以轰平一座山头的恐怖攻击，他只是随意地抬起手，对着那片璀璨的星河，屈指，轻轻一弹。
一道几乎无法被肉眼捕捉的暗金色波纹，从他指尖荡开。
下一刻，那片声势浩大的星光流星雨，在接触到波纹的瞬间，瞬间化作漫天光点，消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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