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北王府的飞舟内部,自成一方天地。
奢华,已经不足以形容。
地板是整块的暖玉铺就,走在上面,温润的灵气顺着脚底板就往上钻。
空气里飘散的不是熏香,而是燃烧顶级灵石才有的氤氲雾气。
然而,这一切都与宁凡无关。
他一登上飞舟,就问夏沧海要了房间闭关修炼去了。
无人敢阻拦。
而夏倾月端着一杯热茶,几次想走过宁凡的房间,脚下却像灌了铅。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歉?为了她哥的挑衅?可宁凡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
就在她纠结万分时,身后一间舱室的的门,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妹,我渴了。”
夏倾月惊喜万分,赶紧转身跑了过去。
“哥!你醒了!”
舱室内,夏天阳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脸色苍白,但精神头还不错。
他看着自家妹妹递过来的水杯,却没有接,而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死不了。”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夏倾月,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只剩下一种平静。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夏倾月咬着嘴唇,低声安慰:“哥,你别这么说,宁凡他……他根本不是人。”
“是啊。”
夏天阳长长地叹了口气,靠在床头。
他一闭上眼,就能回想起自己引以为傲的命轮神通,在宁凡面前,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就被对方张嘴给“吃”了。
那不是落败,那是碾压。
“他不是人,是神,是魔。”夏天阳忽然转过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妹妹。
“妹。”
“嗯?”
“我之前,真不该拦着你。”
夏倾月一愣,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又羞又急。
“哥!你胡说什么呢!我跟他……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真没有?”夏天阳眉毛一挑,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揶揄的笑,“那你之前在落魄峰,死皮赖脸地在他旁边盖楼是为了什么?学建筑吗?”
“我……我那是为了监视他!对,监视!”夏倾月嘴硬道,可那红到快要滴血的耳根,早就出卖了她。
“哈哈哈……”夏天阳大笑起来,结果牵动了伤势,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好不容易缓过气,表情却变得认真。
“妹,听哥一句劝。”
“宁凡这种男人,是天上的龙,不是池子里的鱼。他现在才融灵境,就能把整个北境搅得天翻地覆。等他以后成长起来,这片天都未必能困得住他。”
“现在,是你离他最近的时候。”夏天阳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是不主动点,等他真飞走了,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夏倾月被他说得心乱如麻,一张俏脸红了又白。
看着妹妹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夏天阳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你啊,脸皮就是太薄了!”
他忽然一拍床板,下了决心。
“算了!你不去,哥去!”
“等回了王府,我就去找他!直接跟他说,我妹妹夏倾月看上你了,让他给个话!当不成我妹夫,也得当我平北王府的客卿!”
“啊?!”
夏倾月瞬间炸毛,整个人都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夏天阳!你敢!”
她羞愤欲绝,抓起旁边的枕头就朝夏天阳的脑袋砸了过去。
“我打死你这个乱说话的混蛋!”
……
与平北王府飞舟上的热闹不同,镇北将军府的飞舟,死气沉沉。
一间紧闭的舱室内,浓重的药味混杂着血腥气,令人作呕。
宁战天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像一尊风化的石像。
他没有去看床上昏迷不醒、面无人色的妻子赵茹,也没有理会一旁战战兢兢的医师。
他的脑子里,只有两个画面在反复交替。
一只是穿着黑色战靴的脚,干脆利落地踹在赵茹的胸口。
另一只是夏沧海那只云淡风轻的手,轻而易举地捏碎了他毕生的骄傲。
屈辱。
无力。
他这个所谓的大夏战神,天人境强者,在儿子眼里,不如一块石头;在平北王眼里,不如一只蝼蚁。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将军,紫涵公主求见。”
宁战天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锣。
“让她进来。”
很快,一袭紫裙的夏紫涵走了进来,她挥退了所有人,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她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昏迷的赵茹,轻声开口:“宁叔叔,赵姨她……”
“死不了。”宁战天打断了她。
夏紫涵也不在意,她压低了声音。
“宁叔叔,宁凡他,已经不是你能掌控的了。”
“他当着全北境的面,踹飞赵姨,这是在打您的脸。”
“我叔叔夏沧海,为了他,当众让您下不来台,这是在踩整个镇北将军府的尊严。”
夏紫涵的话,让宁战天布满血丝的双眼终于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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