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
“知道了,师父。”
第二天一早,王长老果然派人来了。
是个穿紫色道袍的年轻弟子,二十多岁,神情倨傲。
“王长老有令,接安心去内门。”他说。
李道长想跟着去,但被拦住了。
“长老只说要接孩子,没说要接其他人。”
李道长想争辩,但我阻止了他。
“师父,放心,”我说,“我,很快回来。”
李道长叹了口气,点点头。
我坐在那弟子怀里——他不肯抱我,只肯用胳膊夹着我,像夹包裹一样。
很不舒服。
但我没哭,也没闹。
只是安静地看着路。
内门和外门不一样。
外门朴素,内门豪华。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灵气更浓郁,风景也更美。
走了大概一刻钟,我们来到一座大殿前。
大殿很高,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
“执法堂”。
王长老是执法堂的长老?
难怪这么古板。
那弟子把我放下:“长老在里面等你。”
我看了看大殿的门槛——很高,我爬不过去。
那弟子看我不动,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
“进去啊,等什么?”
我没站稳,摔在地上。
膝盖磕了一下,有点疼。
但我没哭,只是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然后抬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很平静。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弟子打了个寒颤。
“看、看什么看!”他色厉内荏,“赶紧进去!”
我转身,手脚并用地爬过门槛——虽然姿势很难看,但至少进去了。
大殿里很宽敞,也很空旷。
只有王长老一个人,坐在高高的椅子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像刀子。
“你就是安心?”他问。
“是。”我说。
“听说你教弟子们顺口溜,让他们引气入体?”
“是。”
“那顺口溜,是你编的?”
“是。”
“从哪里学的?”
“自己,想的。”
王长老沉默了一下。
然后他说:
“念给我听听。”
我念了《引气顺口溜》。
王长老听完,没说话。
只是用手指敲着椅子扶手。
敲了很久。
然后他说:
“这顺口溜,确实有点意思。简单易懂,直指本质。”
我以为他要夸我。
但他接着说:
“但是,修炼不是儿戏。用顺口溜修炼,看似取巧,实则根基不稳。长期下去,有害无益。”
我懂了。
他是老一派,讲究正统,讲究根基。
看不起任何取巧的方法。
“所以,”他说,“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教顺口溜。”
“为什么?”我问。
“因为那会误人子弟,”王长老说,“我会给你安排正式的师父,教你正统的青云宗功法。至于你那个顺口溜……上交宗门,让长老们研究研究,看有没有可取之处。”
果然。
还是图我的顺口溜。
我摇头:
“不交。”
王长老眼神一冷:
“你说什么?”
“顺口溜,是我的,”我说,“不交。”
“你敢违抗长老命令?”
“不是违抗,”我说,“是,道理。”
“什么道理?”
“顺口溜,能帮人,就是好方法。”
“胡说!”王长老一拍椅子,“修炼一道,必须循序渐进,打好根基!你那是拔苗助长!”
“那为什么,他们,成功了?”我问。
“那是侥幸!”
“一次是侥幸,二十次,三十次,也是侥幸?”
王长老语塞。
但他很快又说:
“总之,我说不准教,就是不准教。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我将你逐出宗门!”
逐出宗门?
威胁我?
我笑了。
“好啊,”我说,“那我现在,就走。”
说着,我转身就往外爬。
王长老愣住了。
他没想到我这么干脆。
“站住!”他喝道。
我没理他,继续爬。
爬到大殿门口时,他忍不住了,一道劲风扫过来,把我卷了回去。
“你……”他看着我,脸色铁青,“你就不怕我真把你逐出去?”
“不怕,”我说,“因为,你不敢。”
“我不敢?”
“嗯,”我点头,“因为,宗主,会问。”
王长老脸色变了。
确实。
我一个月的婴儿,能让几十个孩子引气入体,这种天赋,宗主肯定会关注。
如果王长老真把我逐出去,宗主一定会问原因。
到时候,他怎么说?
说因为我教顺口溜?
可顺口溜确实有效。
说因为我顶撞他?
可我才一个月大,顶撞能有多大罪?
说来说去,都是他理亏。
王长老沉默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从冰冷,到复杂,再到……有点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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