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的传送感消失,双脚重新踏实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古老、苍凉、同时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归属感”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们出现在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天然岩石殿堂之中。
殿堂呈不规则的半球形,穹顶高不见顶,隐没在朦胧的、自行发光的淡灰色雾气之中。地面是平整光滑的、仿佛被无形伟力打磨过的暗青色岩石,如同镜面,倒映着穹顶雾气那变幻不定的微弱光芒。空气中没有海水,只有一种极其稀薄、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精纯灵气的“气态”介质,呼吸间,体内圣源竟自发地加速运转,仿佛回到了母亲怀抱。
最引人注目的,是殿堂中央。
那里,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悬浮着一个……无法用言语精确描述的“东西”。
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团缓慢旋转、不断变幻形态的灰蓝色星云状光雾。光雾核心处,隐约可见一个极其微小、却散发着无比纯粹混沌道韵的“点”。整个光雾散发着柔和却不容置疑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巨大的殿堂。它明明悬浮在那里,却又仿佛存在于另一个维度,与这个空间既紧密相连,又保持着某种超然的距离。
仅仅是注视着它,我就感到丹田内的混沌元丹(假丹圆满)剧烈共鸣、震颤,仿佛朝圣者见到了信仰的源头。怀中的“无名奇石”更是前所未有地滚烫,几乎要挣脱出来,与那团星云光雾融为一体!
“这是……什么地方?”秦岚的声音带着敬畏与迷茫,在这空旷寂静的殿堂中显得格外清晰。
“好精纯……好古老的混沌气息……”云逸深深吸了一口那稀薄却纯粹的气体,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比潮汐秘境的海心泉眼,甚至比‘无名奇石’散发的,都要……本源!”
陆乘风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断浪剑,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然而,除了中央那团星云光雾,整个殿堂空旷得可怕,没有任何其他生命或人造物的痕迹,只有无尽的古老与寂静。
我缓缓走向殿堂中央,越靠近,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呼唤就越发强烈。混沌圣源在我体内奔涌咆哮,几乎要透体而出。我怀中的“无名奇石”已经自动悬浮起来,发出愉悦的嗡鸣,表面的“混沌源质”闪烁着与星云光雾同频的光芒。
当我距离那团星云光雾约十丈时,光雾似乎有所感应,旋转的速度加快了一丝。紧接着,一道温和、浩大、没有任何攻击性、却仿佛能直接抚慰神魂的意识流,如同水银泻地般,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我们。
并非语言,而是直接作用于心灵的理解与信息传递。
【欢迎……混沌之种的眷顾者……】 【来到……归墟之心……】
归墟之心?!
我们心神剧震!归墟,在无数上古传说与记载中,都是万水归流、终结与新生并存的神秘之地,是上古海族试图触及的终极奥秘,更是那宏伟“归墟之阵”试图连接和稳定的核心!而这里,竟然是“归墟之心”?是归墟的真正核心所在?
【此地……乃混沌之种最初孕育之地……亦是其……最终破碎、本源回归之所……】 【汝身怀圣种碎片之息……更得……古老净化之源的传承……】 【命运之线……于此交汇……】
古老的意识流继续传递着信息,同时,那团星云光雾中,开始浮现出一幅幅更加清晰、更加连贯的动态影像,如同在向我们揭示尘封的历史。
影像起始,是浩瀚无垠的混沌虚空,中央悬浮着完美无瑕的“混沌之种”。它并非简单的晶体,而是某种规则与能量的具象化核心,维持着上古海疆的秩序、平衡与生机,也是“归墟之阵”的终极能量源泉与调节器。
然而,混沌之种内部,并非绝对纯净。在漫长的岁月与无数次维系平衡、镇压深渊躁动的过程中,其最核心处,积累了一丝连创造者都未曾察觉的、源自被镇压“深渊”本源的“负面阴影”。这阴影如同最顽固的病毒,悄无声息地潜伏、滋生。
终于,在一次镇压规模空前的“深渊躁动”(影像中,那是一片沸腾的、试图吞噬一切的黑暗)时,混沌之种的力量被催发到极致。内部潜伏的“阴影”抓住了这力量运转出现细微迟滞的瞬间,骤然爆发!它并非从外部入侵,而是从内部“污染”、“异化”了部分混沌之种的本源结构!
混沌之种开始从内部崩裂、污染、失控!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自遥远时空外投射而来的、纯粹的灰蓝色净化之光(与我圣源同源),如同命运之矢,精准地击中了即将彻底沉沦的混沌之种。这净化之光的目的并非摧毁,而是“分离”与“保存”。它以自身为代价,强行将混沌之种中尚未被污染、相对“洁净”的核心本源与那被污染的“阴影主体”剥离开来!
洁净的核心本源化作数道流光(核心碎片),散落四方。而绝大部分被污染的主体,连同那道净化之光的残影,以及爆发的“深渊阴影”,一同坠入了下方无尽的黑暗深渊(渊眼黑涡),形成了如今的黑潮污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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