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元只觉得葛先生的手指仿佛带有某种魔力一般,每按一下,都能让他感到一股热流顺着穴位传遍全身,原本酸痛的肌肉也逐渐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葛先生似乎对按压的效果感到满意,他停下了动作,然后拈起一根细长的金针。这根金针在炉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葛先生将金针在火上来回烤了片刻,待其变得温热后,他的手法突然变得快如闪电,只见他手腕一抖,金针便如流星般直直地刺入了赵安元颈后的一处穴位。
赵安元只觉得微微一麻,似有一股极细的热流顺着针尖渗入,与体内残留的寒意微微一触,激起一种奇异的酸胀感。紧接着,葛先生手法不停,一根又一根金针精准地刺入他后背、肩胛、手臂的诸多穴位。
起初只是微麻微胀,但随着针刺的深入,他开始感觉到那些被寒毒侵蚀的经脉区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撬动,冰寒之气被丝丝缕缕地抽离、化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逐渐扩散的温热感,虽然过程伴随着些许酸胀刺痛,但整体却是一种趋向舒坦的感觉。
葛先生下针极有章法,时而捻转,时而轻弹针尾,神情专注,额角也微微见汗。整个过程持续了近半个时辰。
起针之后,赵安元感觉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但身体内部却暖融融的,异常轻松,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不再有那种冰冷的滞涩感。
“今日先到此为止。”葛先生仔细收好金针,“公子体内寒毒根深蒂固,非一日之功。需连续七日,每日一次。期间按时服用‘培元固本汤’,不可动用内力,需静养。”他又看向乔南一,“乔姑娘,你的外伤虽无寒毒内侵,但也需好生将养,这是生肌活血膏,每日涂抹两次,可避免留下疤痕。”他留下一个小瓷瓶。
乔南一接过,再次道谢:“有劳先生。”
接下来的几日,便在黑石堡这方安静的小院里,按部就班地度过。
每日,赵安元都在葛先生精准的金针和那碗苦得惊人的汤药中度过。他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好转起来,嘴唇恢复了血色,体温也不再忽冷忽热。虽然葛先生依旧严禁他练功或大幅活动,但他已能自己在院内慢慢走动片刻。
乔南一的伤势恢复得更快些,她本就是坚韧的性子,除了换药,每日都会在院中练习一套养气的内功心法,活动筋骨,但也谨遵医嘱,不敢过于剧烈。她的大部分时间,依旧是在暖松阁内,或翻阅那些兵书地志,或擦拭保养她的软剑,或只是安静地陪着赵安元。
周管事将他们的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饭菜虽不精致,但营养充足,分量十足,时常有滋补的肉汤。换洗的衣物总是及时送来。院内始终保持着安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操练声和更鼓声,提醒着他们身处何地。
期间,石锋来看望过他们一次,带来了些外面的消息。黑石堡外围的巡逻确实加强了许多,也抓到几个形迹可疑的探子,但都服毒自尽了,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雷堡主似乎一直在与麾下将领和那位副统领雷焘频繁议事,堡内的气氛看似平静,实则外松内紧。
“堡主已经从他的亲卫中精心挑选出了二十名精英,这些人都是跟随堡主多年、身经百战的老兵,经验丰富,实力强大。而且,这次行动将由雷焘副统领亲自率领,他可是堡主的得力助手,有他带队,必定万无一失。”石锋详细地向赵安元解释道。
接着,石锋继续说道:“目前,我们已经初步拟定好了行程路线。虽然我们会尽量避开那些危险的地方,但有些地方是必经之路,恐怕难以避免会遭遇一些战斗。不过,请公子放心,我们会做好充分的准备,确保公子的安全。”
赵安元听后,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他连忙说道:“石队正和雷堡主如此费心,赵某真是感激不尽!此次大恩大德,赵某一定会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石锋连忙摆手道:“赵公子言重了。对抗幽冥教,这可不是我们一家一城的事情,而是整个北地的共同责任。黑石堡与雪霁城同处北地,本就如同唇齿一般,相互依存。所以,公子不必过于客气,安心养伤才是最重要的。”说完,石锋还抱了抱拳,表示自己的敬意。
等到第八日,赵安元已自觉身体好了七八成,内力虽未完全恢复,但已能在体内顺畅运行《烈阳功》,不再有滞涩刺痛之感。葛先生再次为他诊脉后,终于点了点头:“公子底子好,恢复得比老夫预想的还要快些。寒毒已祛除九成,剩余些许,已无大碍,会在日后自行化解。再静养两日,巩固一下,便可动身了。”
这个消息让赵安元和乔南一都精神一振。
当日晚膳后,雷猛果然派人来请赵安元前往书房一叙。
雷猛的书房与他雷霆厅的风格简直是天壤之别。雷霆厅里,巨大的兽皮和寒光闪闪的兵器充斥着整个空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而书房里,却没有这些东西,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巨大的北地疆域图,它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上面详细地标注着山脉、河流、城池和道路等地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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