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镇北侯府,谢瑾安的处境同样艰难。
禁军将府邸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府中人心惶惶,仆役们窃窃私语,不知侯爷犯了什么大罪。
谢渊倒是镇定,每日照常读书写字,仿佛无事发生。赵颜玉却急得寝食难安,几次想去求见太后,都被谢渊拦下。
“现在去求太后,只会给瑾安添麻烦。”谢渊沉声道,“李辅国正等着我们自乱阵脚。”
“可是难道就这样干等着?”赵颜玉红了眼眶,“瑾安若有个三长两短,我...”
“不会的。”谢渊握住妻子的手,“我们的儿子,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话虽如此,他自己心中也没底。李辅国这次来势汹汹,显然是做了万全准备。那些所谓的证据,恐怕伪造得天衣无缝。
这日,谢渊正在书房看书,管家来报,说有位客人求见。
“谁?”
“自称是江南来的药商,姓苏。”
苏?谢渊心中一动:“请他到偏厅。”
偏厅内,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正在等候。见谢渊进来,他起身行礼:“草民苏如清,见过谢大人。”
“苏公子不必多礼。”谢渊打量着来人,见他眉目与苏轻媛有几分相似,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公子从江南来,所为何事?”
苏如清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家妹轻媛写给大人的信。”
谢渊接过,快速浏览。信是苏轻媛入狱前写的,详细说明了太后中毒一事,并推测是李辅国所为。信中还说,她已设法留下证据,藏在太医署某处。
“令妹现在何处?”
“已被刑部收监。”苏如清神色忧虑,“草民得知消息,连夜赶来京城。只是人微言轻,无法营救,只好来求大人。”
谢渊沉吟片刻:“苏公子可知道,令妹将证据藏在何处?”
“信中只说在太医署,具体位置并未明言。”
这就难办了。太医署现在恐怕也被李辅国的人监视,想要进去搜查,谈何容易。
“大人,”苏如清忽然道,“草民有一计,或许可行。”
“哦?说来听听。”
苏如清压低声音,说出一番话。谢渊听完,眼中露出赞赏:“苏公子心思缜密,此计甚妙。只是...有些冒险。”
“为了救出家妹,冒险也值得。”
“好。”谢渊拍板,“那就依计行事。我会派人配合你。”
送走苏如清,谢渊回到书房,提笔写了一封信,唤来亲信:“将这封信送到兵部王尚书府上,务必亲手交到他手中。”
“是。”
亲信离去后,谢渊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盛开的玉兰花,心中思绪万千。这场风波,牵扯的人越来越多。李辅国权势滔天,想要扳倒他,难如登天。
但他必须试一试。为了儿子,也为了那些被冤枉的人。
三日后,太医署突然发生火灾。
火起于夜间,烧的是存放药材的库房。等救火队赶到时,库房已烧毁大半。所幸无人伤亡,只是许多珍贵药材毁于一旦。
周大人气得捶胸顿足,直呼“天灾人祸”。然而在清理废墟时,却有了意外发现。
在库房的暗格中,找到了几封密信和一本账册。密信是李辅国与突厥右贤王的往来书信,账册则记录了他收受贿赂、买卖官职的明细。
这些证据被连夜送进宫中。皇帝震怒,当即下令搜查宰相府。
李辅国被捕时,还在睡梦之中。府中搜出黄金万两,珠宝无数,还有大量与突厥往来的密信。
三司会审很快有了结果:李辅国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判斩立决,家产充公,族人流放。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谁也想不到,权倾朝野的李相,竟然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
谢瑾安的嫌疑自然洗清,官复原职。苏轻媛也被无罪释放,回到太医署。
出狱那日,阳光正好。苏轻媛走出刑部大牢,看见哥哥苏如清在门外等候。
“轻媛!”苏如清快步上前,眼中含泪,“你受苦了。”
“哥哥...”苏轻媛扑进兄长怀中,眼泪终于落下。
这些日子的委屈、恐惧、坚持,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她只是一个女子,也会害怕,也会脆弱。只是当时情势所迫,不得不坚强。
“好了,没事了。”苏如清轻拍妹妹的背,“我们回家。”
“回家?”
“我在京城租了一处小院,你先住下,好好养伤。”
回到小院,苏轻媛梳洗更衣,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镜中的自己,憔悴了许多,但眼神依然清澈坚定。
“哥哥,那些证据...”她问出心中的疑惑。
苏如清微笑:“是谢大人和王尚书安排的。他们料定李辅国会对你下手,所以将计就计,设下这个局。”
原来如此。苏轻媛恍然。那场火灾,那些“意外”发现的证据,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谢将军...还好吗?”
“他很好,已经官复原职。”苏如清看着妹妹,忽然道,“轻媛,你与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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