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李家演武场已是人声鼎沸。青石板铺就的巨大广场四周，挤满了前来观礼的李家族人，男女老少，脸上都带着或兴奋或紧张的神情。今日，便是决定年轻一代排位、分配未来一年修炼资源的家族比武！
广场中央，三座丈许见方的青石擂台呈品字形排开，石面光滑，隐隐透着暗沉的血色，昭示着往昔的激烈碰撞。擂台正北，一座高台拔地而起，铺着猩红地毯。家主李震岳端坐中央，须发半白，面容沉肃，不怒自威。两侧是家族核心长老，包括藏器阁的李震山，以及面色略显阴沉的二长老李震海——李龙的亲爷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混合着年轻子弟们躁动的战意和灵草熏香的气息。
当！
一声洪亮悠远的钟鸣，骤然自高台旁一座丈高的青铜古钟响起。钟波荡漾，瞬间压下了场中所有嘈杂。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高台。
家主李震岳缓缓起身，目光如电，扫视全场。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金石般的铿锵：
“李家儿郎！武道之路，不进则退！今日之擂，便是尔等磨砺锋芒、展露头角之地！胜者，得资源，获荣耀，为家族砥柱！败者，亦当知耻后勇，勤修不辍！规矩照旧，擂台上，拳脚兵刃无眼，但切记同族之谊，点到为止！若有蓄意残害同门者，族规严惩不贷！”
“比武，开始！”
最后两个字落下，如同点燃了火药桶。三座擂台旁负责抽签的管事立刻被跃跃欲试的年轻子弟围得水泄不通。
李浩和林瑶并肩站在人群稍后的位置。林瑶今天换了一身利落的劲装，更显身姿挺拔，她看着前方攒动的人头，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小声道：“浩哥哥，抽签了…”
李浩的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了高台之上。二长老李震海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正毫不掩饰地锁定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与一种深沉的敌意。显然，昨日李龙狼狈而退的消息，已传入他耳中。
李浩面色平静，只是握着手中那柄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破风”刀柄的手指，微微收紧了几分。刀身冰凉，内里沉睡的混沌之力却与他心意隐隐相通，传递着一种渴望战斗的悸动。
“嗯，我们过去。”李浩收回目光，语气沉稳。
抽签过程很快。李浩抽到了“甲三”号签，意味着他将登上甲字擂台，第三场出战。林瑶则是“丙七”，相对靠后。
“第三场？也好，先看看对手路数。”李浩将木签收起。
“浩哥哥，小心些。”林瑶看着他手中的破风刀，想起昨日那神鬼莫测的一斩，虽稍安心，但忧虑仍在。
“放心。”李浩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很快，第一场比试在乙字擂台率先开始。两名武徒大成的少年拳来脚往，打得颇为热闹，引得场下阵阵喝彩与点评。李浩的目光却并未过多停留，他敏锐地感知着周围的气息流动，尤其是那些被众人簇拥的种子选手。
“快看！是李虎！他抽到第一场！”有人惊呼。
李浩循声望去，只见甲字擂台上，一个身材异常魁梧、如同铁塔般的少年正大步踏上擂台，正是李家年轻一辈中公认力量最强的李虎，武徒巅峰！他的对手，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没有任何废话，李虎低吼一声，如同人形凶兽般冲撞过去，双拳带着沉闷的破风声。那瘦削少年勉强格挡了两下，便被一股沛然巨力震得手臂发麻，踉跄后退。李虎得势不饶人，一记势大力沉的“开山掌”狠狠拍出，正中对手胸膛！
“噗！”瘦削少年喷出一口鲜血，直接倒飞下擂台，砸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没能爬起来。
一招！仅仅一招！
场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李虎站在擂台上，睥睨四方，如同得胜的猛虎，引来不少敬畏的目光。
“甲字擂台第一场，李虎胜！”管事高声宣布。
李虎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挑衅，穿透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李浩身上。他咧开嘴，无声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凶悍之气扑面而来。
李浩眼神微凝。这李虎，力量果然霸道，走的是刚猛无俷的路子，恐怕是李龙那伙人特意安排来试探甚至阻击自己的先锋。
“甲字擂台第二场，李雪对李峰！”
一场中规中矩的比试很快结束。当管事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整个演武场的气氛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甲字擂台第三场，李浩，对李猛！”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一个同样身材壮硕、但眼神比李虎更加阴鸷的少年，提着一柄沉重的熟铜棍，一步步踏上擂台。他盯着走来的李浩，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
“李浩！听说你昨天很威风啊？”李猛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可惜，你得意到头了！龙哥让我给你带个话，要么现在跪下认输，要么…我打断你两条腿，让你爬着下去！”
他手中的熟铜棍重重顿在擂台石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碎石飞溅。
台下，李龙抱着双臂，在几个跟班的簇拥下，站在最前排，脸上满是快意和怨毒，仿佛已经看到李浩骨断筋折的下场。高台上，二长老李震海端起茶杯，眼皮微垂，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提着灰扑扑长刀、缓步走上甲字擂台的李浩身上。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和不屑。
林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浩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站定。他无视了李猛凶狠的威胁和李龙怨毒的目光，只是平静地将手中那柄毫不起眼的灰刀“破风”，横于身前。
刀未出鞘，人如青松。
“聒噪。”他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周围每一个人的耳中，“要打便打，废什么话？”
轰！
李猛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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