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羽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后背撞到了旁边的竹子,竹叶“簌簌”掉了几片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看着小凡,眼神里的警惕更浓了,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我不是不信小凡哥,可苍松道长是龙首峰的首座,修为那么高,他说的话肯定有道理。小凡哥,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上是不是真的有邪气?还有你一直揣在怀里的木牌,是不是有问题?上次入门测试,测灵石的白光是不是跟木牌有关?”
小凡握着木剑的手在发抖,心里又委屈又生气。他想起草庙村没烧之前,他和林惊羽天天黏在一起——春天一起在村口的空地上追蝴蝶,夏天一起在河里摸鱼,秋天一起爬树摘柿子,冬天一起在院子里堆雪人。林惊羽的娘做了红薯,总会让林惊羽分他一半;他自己有了新的弹弓,也会先让林惊羽玩。那时候的日子多好啊,没有大火,没有分离,更没有这样的怀疑。
可现在,就因为苍松道长的一句话,林惊羽就对他这么警惕,甚至怀疑他有邪气。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却很坚定:“我没有邪气。木牌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草庙村烧了的时候,我娘把它塞进我怀里,让我往青云山跑,它就是块普通的木牌,没有问题。念珠是普智大师留下的,大师是天音寺的高僧,怎么可能留下有邪气的东西?苍松道长说的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保证,我从来没做过坏事,更不会伤害你,伤害大竹峰的人,伤害青云门的任何人。”
“可……可苍松道长不会骗我。”林惊羽的声音低了些,眼神里多了点犹豫,他攥着木剑的手松了松,又很快握紧,“他说他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青云门好——要是我跟你走得太近,被你身上的邪气影响了,不仅练不成剑法,还会给青云门带来危险。他让我要是发现你有不对劲的地方,就赶紧告诉师父,别瞒着。”
“危险?什么危险?”田灵儿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服气,“小凡哥天天在大竹峰练心法、练剑,早上跟着我爹练吐纳,下午跟我练剑,晚上还看心法册子,连玄真堂的人都躲着走,怎么会给青云门带来危险?我看苍松道长就是跟玄真堂的赵无声一样,没事找事,想找借口为难我们大竹峰!”
提到“玄真堂”,林惊羽的眼神闪了闪,嘴唇动了动,却没再说话。他在龙首峰也听说过玄真堂的事——听说玄真堂的赵无声长老总以“整顿门派纪律”为名,插手各脉的事务,龙首峰也有弟子因为没按玄真堂规定的“标准剑法”练剑,被赵无声罚了闭门思过。他知道玄真堂不好惹,可苍松道长是龙首峰的首座,他又不能不听。
林惊羽看着小凡,又看了看田灵儿,沉默了好一会儿,石地上的光斑慢慢移动,落在他的脚边。他终于小声说:“我……我就是来提醒你们一下,没有别的意思。要是你们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龙首峰的师兄还等着我回去练剑,晚了就要被罚抄门规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竹林外走,脚步匆匆的,木剑的剑柄撞到了竹子,发出“咚”的轻响,他也没回头,很快就消失在竹林深处,只留下几片被碰落的竹叶,慢慢飘落在石地上。
田灵儿看着他的背影,气得跺了跺脚,浅绿衣裙的下摆都晃了起来:“什么嘛!就因为苍松道长一句话,就对自己的发小这么警惕,连解释都不听!他忘了是谁跟他一起从草庙村逃出来的?忘了是谁在山神庙里分给他半个麦饼的?真是气死我了!”
小凡站在原地,手里的木剑沉甸甸的,心里也像压了块石头,闷得难受。他看着林惊羽消失的方向,竹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竹叶的“簌簌”声。那种警惕和怀疑的眼神,比赵无声的锐利目光更让他难受——赵无声是陌生人,怀疑他还情有可原,可林惊羽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是跟他一起经历过大火的人,连他都不信自己,还有谁会信?
“别理他!”田灵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软了些,“林惊羽就是太老实了,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没自己的主意。等他以后在龙首峰待久了,知道苍松道长有时候也会偏心,肯定会跟你道歉的。再说了,咱们大竹峰的人都信你——我爹信你,大师兄他们信你,王婶也信你,别人怎么说,咱们不管!”
小凡点点头,把木剑抱在怀里,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他摸了摸怀里的木牌,暖意还在,却好像没之前那么暖了,像是也感受到了他的难过。他想起苍松道长,想起赵无声,想起玄真堂,忽然觉得,青云山的“正道”,好像比他想的更复杂——有的长老会为了门派纪律,随意批评弟子;有的长老会借着“整顿”的名义,插手各脉事务,谋取私利;还有的长老,会仅凭一点猜测,就怀疑一个刚入门的孩子,甚至让孩子之间互相提防。
“咱们继续练剑吧。”田灵儿拉了拉他的胳膊,努力挤出个笑来,“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等你把‘劈山式’练熟了,再学‘刺剑式’,以后练好了剑法,比苍松道长还厉害,看他还敢不敢乱说话!到时候林惊羽肯定会后悔,说不定还会来求你教他剑法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