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擦着烧火棍的木身掠过,带起的劲风卷起林惊羽额前碎发,那柄斩龙剑上腾起的浩然剑气,几乎要将周遭的空气都劈裂开来。鬼厉握着烧火棍的手紧了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棍身早已被他体内翻涌的灵力浸得发烫,木质纹理间隐隐透出暗红光泽——这是他从草庙村带出来的唯一物件,是他作为“张小凡”时,留在世上最鲜活的印记,此刻却在与林惊羽的激战中,成了格挡斩龙剑的唯一依仗。
“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林惊羽的声音裹着剑气传来,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痛惜,“当年草庙村惨案,魔教是罪魁祸首,你如今却与魔教为伍,对得起枉死的乡亲吗?”
鬼厉喉间发紧,没应声。他比谁都清楚草庙村的血海深仇,可这些年追查下来,越来越多的疑点像浓雾般裹住真相,尤其是玄真堂那些含糊其辞的卷宗,总让他心头悬着一块巨石。他挥起烧火棍,再度挡住斩龙剑的劈砍,两兵相接的瞬间,剧烈的冲击力顺着棍身蔓延,震得他手臂发麻。
就在这时,“咔”的一声轻响,细微却清晰地刺破了兵刃交击的轰鸣。
鬼厉心头一紧,低头去看——烧火棍靠近顶端的位置,竟裂开了一道细纹,那道纹路顺着木质纹理蔓延,像是一道狰狞的伤口,紧接着,碎裂的一角“啪嗒”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碎裂的棍身断面处,突然透出一缕微弱的白光。那白光起初只是若有若无的光点,渐渐汇聚成一道模糊的虚影,虚影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力波动,虽微弱却带着一股不属于现世的沧桑,正是此前曾短暂显现过的守玉族人残魂。
“终于……又能开口了……”残魂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却字字清晰,像是从时光深处传来,“当年我藏于这木棍之中,本想护住玉玦的秘密,却没料到……会亲眼看见那场灭口。”
“灭口?”林惊羽眉头骤皱,斩龙剑的剑气收敛了几分,“你说的是草庙村?”
残魂的虚影微微晃动,像是被风吹得不稳,却依旧坚定地开口:“是玄真堂!是玄真堂与魔教交易,草庙村的乡亲……不过是他们交易后,为了封口而灭口的牺牲品!”
“什么?!”林惊羽猛地攥紧剑柄,剑身嗡鸣作响,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玄真堂乃正道翘楚,怎么会与魔教勾结?
而鬼厉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了。他一直怀疑草庙村的真相另有隐情,却从没想过会牵扯到玄真堂。那些曾教导他法术的师长,那些在他耳边痛斥魔教恶行的前辈,难道真的与那场灭门惨案有关?他握着烧火棍的手开始颤抖,断裂处的白光映在他眼底,让他想起草庙村漫天的火光,想起爹娘最后望向他的眼神。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是衣料摩擦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碧瑶猛地后退了半步,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原本握着合欢铃的手,此刻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灵动的眼眸,此刻满是震惊与慌乱,像是听到了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交易……”碧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残魂的虚影,“你说的交易……是什么交易?玄真堂与魔教……到底交易了什么?”
她的反应太过异常,连鬼厉都忍不住看向她。他记得碧瑶虽出身魔教,却对正邪之分有着自己的判断,此前听闻草庙村惨案时,她虽沉默,却并未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可此刻,仅仅是“交易”二字,竟让她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残魂的虚影似乎感受到了碧瑶的急切,微微转向她,声音依旧沙哑:“具体的交易内容,我当年听得不全……只隐约听到‘玉玦’‘献祭品’……还有一个名字……”
说到这里,残魂的灵力突然开始涣散,虚影变得更加模糊,像是随时都会消散。他挣扎着想要说下去,可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力气:“那个名字……好像是……黑心老人……”
“黑心老人?!”碧瑶失声惊呼,身子晃了晃,若不是旁边的金瓶儿及时扶住她,恐怕就要摔倒在地。她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眼中满是恐惧与难以置信,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是黑心老人……玄真堂怎么会和黑心老人交易……”
金瓶儿扶住碧瑶,眉头紧锁:“碧瑶,你冷静点,这残魂的话未必全是真的,说不定是故意挑拨正邪关系。”
可碧瑶根本听不进去,她猛地推开金瓶儿,快步走到残魂面前,急切地追问:“你再说清楚点!黑心老人和玄真堂的交易,到底和草庙村有什么关系?那些乡亲……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交易的秘密,才被灭口的?”
残魂的虚影晃了晃,灵力消散得更快了,他看着碧瑶,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怜悯,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地重复:“玉玦……是关键……草庙村……是封口……小心……玄真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