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谷的隐蔽山洞内，温泉水汽如轻纱般弥漫，将岩壁熏得一片温润。洞顶的天光透过岩石缝隙，洒下细碎的银辉，在水面映出粼粼波光。朝阳峰长老的话音刚落，洞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泉水顺着岩壁滴落的声音，“嘀嗒、嘀嗒”，在空旷中格外清晰，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落霞峰长老僵坐在青石上，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看着身旁的朝阳峰长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痛楚：“师兄，你……你怎能如此糊涂！你我相伴修行数十载，难道你忘了师门的嘱托，忘了我们守护青云门的誓言吗？你若牺牲，我如何向师门交代，如何向天下苍生交代？”
朝阳峰长老缓缓抬起头，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师弟，我从未忘记师门的嘱托，也从未忘记守护青云门的誓言。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眼睁睁看着赵无声操控掌门，危害青云门，危害整个江湖。我已年迈，气血衰败，能以残躯为青云门尽最后一份力，能为天下苍生换来一线生机，我死而无憾。”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牺牲真的能破解控心咒吗？”落霞峰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禁书阁的记载残缺不全，我们甚至不知道‘至纯魂魄’的献祭是否真的能成功。万一……万一失败了，你不仅会魂飞魄散，掌门也会永远被赵无声操控，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我知道风险很大，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朝阳峰长老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赵无声与血影门勾结，实力日益壮大，他们随时可能集齐青云七子的灵力信物，打开诛仙殿地底密室，掌控诛仙古剑。到那时，整个江湖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们再也没有机会阻止他们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能为青云门，为天下苍生换来一线生机。”
林惊羽站在一旁，脸色凝重地看着两位长老，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朝阳峰长老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但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他不想看到任何人为了破解控心咒而牺牲，更不想看到朝阳峰长老这样的忠义之人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长老，或许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林惊羽上前一步，语气诚恳地说道，“我们已经集齐了青云七子的灵力信物，只要打开诛仙殿地底密室，或许就能找到不用牺牲魂魄就能破解控心咒的方法。我们可以再等等，再找找，一定有其他途径的。”
“来不及了。”朝阳峰长老摇了摇头，“赵无声的动作很快，他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计划，正在加紧筹备打开诛仙殿地底密室的行动。我们必须在他之前破解控心咒，救出掌门，否则一切都将太晚了。”
就在这时，碧瑶猛地站起身，裙摆扫过青石上的药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药碗摔落在地，里面的药汁洒了一地，散发出浓郁的药味。她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死死盯着张小凡，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不行！长老年纪已高，怎能让他白白牺牲？若破解控心咒真需献祭魂魄，我愿为之！”
“你疯了？”张小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因激动而沙哑，“献祭魂魄是什么概念？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你以为这是儿戏吗？”
“我没疯！”碧瑶用力甩开他的手，眼中泛起泪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我母亲当年为了揭露玄真堂的阴谋，被他们残忍灭口，我一直未能为她报仇。如今玄真堂操控掌门，勾结血影门，欲乱江湖，我若能以一己之力拯救苍生，既报了母亲的仇，也算了却了她的心愿，何乐而不为？”
“可我不能让你这么做！”张小凡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从未想过，碧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想起草庙村的惨状，想起田不易的嘱托，想起自己背负的血海深仇，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重要的人。碧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牵挂，他绝不能让她为了所谓的“大义”而牺牲自己。
“你凭什么阻止我？”碧瑶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泪水终于滑落，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衣襟上，“你以为只有你有执念吗？你以为只有你想守护什么吗？我碧瑶虽然是鬼王宗的人，但也分得清是非黑白！玄真堂的阴谋若得逞，江湖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到时候会死更多的人，我这样做，有错吗？”
“没错，但牺牲的人不能是你！”张小凡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会找到其他方法，我会找到另一个‘至纯魂魄’，我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碧瑶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心中的委屈和决绝渐渐被温暖取代。她知道，张小凡之所以反对，是因为在乎她，是因为不想失去她。她轻轻闭上眼睛，泪水浸湿了他的黑袍，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小凡，我知道你在乎我，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救掌门、救青云门，独自背负那么多。我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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